记得事情发生的当时他还在梨园唱戏,一出戏未罢,直接便从台上飞跃离开,连妆都没卸去便跑着回了府,可见到的却是血迹斑斑,气息奄奄已近似无的林怀瑾。/p
那一刻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几拳,疼得快要窒息分离。他最畏惧的就是夫人有任何意外会先一步离开他,要是没有她在身旁,以后又有什么意义可言。/p
因此知晓事故经过后的二月红大发雷霆,直接单枪匹马地奔赴江府,此仇不报,倒还真以为红府是任人欺凌之辈,如今竟还敢动他二月红的夫人,惨死而终便是最后的下场。/p
世人皆知二月红向来是以温润面人,几乎不会把个人太多的喜怒哀乐展示给外人,又从来没有人能把他逼到发怒的地步,所以才被众多百姓称之为人如玉的君子。/p
可是谁能想到君子也有这样情绪化的一面,此次不留余地的出手,简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同时也是府中的众人第一次见到他勃然大怒,丝毫不逊于早年红太爷杀人劫舍的威震力。/p
由此之后,二爷怒发冲冠为红颜的事情瞬间传遍了长沙城的每一个角落,在百姓唏嘘不已之时,又有太多女子对这份感情十分艳羡,恨自己没有逢遇良人。/p
而林怀瑾这一病就是两个月的时光,于她倒是一场大梦刮过,无影无踪。可是二月红却因此日夜忧愁、茶饭不思与担惊受怕,就怕药效无用她回不来,但好在一切都过去了。/p
不过终究病了这么久,体重确实下去了不少,抱起来也感觉轻盈无物,没有份量。/p
思绪万千的林怀瑾冲他微微一笑,突然又感觉到胸口开始隐隐作痛,索性侧身搂住他的脖子,顺势把脸埋在他的怀里。/p
她当然能感受到他的紧张,以及那夹含着若有若无的深深恐惧。此次都怪自己太好事,又不能全身而退。想必近日以来为了关切自己的病症,他都未能好好歇息,她不由更加紧紧地拥着他,“红红,你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走的。”/p
“说话算话,下次可不许再乱跑了。”二月红下意识顿了顿,脸上终于有了丝笑颜。/p
而此时早已在厅堂中备足吃食的王叔脸上带笑,知道她已清醒的消息也是极为欣喜,特意命人做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生怕她不能吃饱喝足。/p
上桌的林怀瑾见此自然是目光炯炯,正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二月红却端起另一碗小粥,“刚清醒,还是先喝点清淡的为好。”/p
她禁不住撇了撇嘴,但最后还是听话地放下手中已经得到的大鸡腿,只抬手欲接过,可二月红仍旧不依她,只是递到她的嘴边,“别动,我来。”/p
“我的手又没事。”林怀瑾偷偷地扫了扫旁边许多小心张望的伙计,立时摇了摇头,但他当然不肯放下,她坚持不过只得喝了一口,二月红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接连着又喂了几口。/p
可能是许久不曾进食的缘故,一碗白粥下肚,她也没有了刚才的胃口,只草草地吃了几口其他菜肴便无意地摇了摇头。/p
二月红也不勉强,不过仍然不罢休地拿过陈皮每日都会准备的牛奶,失血过多,是需要多元补充些才好。/p
有些口渴的林怀瑾顺手一喝而尽,稍许之后,便觉得昏昏欲睡,极其乏累。二月红想她是伤口催生的缘故,正欲抱她回院子休息,王叔却恰好走了进来,轻声禀告,“二爷,八爷说今天外头有一出好戏,你一定会喜欢。”/p
“什么戏?好玩吗?”哈欠连天的林怀瑾听此顿时变得精神起来,不由探头探脑地凑了过去,那颗充满着好奇的心还是没有减弱一分。/p
笑达眼底的二月红随即摸了摸她的脑袋,果然自己的夫人经过了此次的事故,还是没有长进,不过他算是有了警惕性,绝对不能由她随意出府。/p
林怀瑾看出了他的心思,可又经不住心中生出的兴趣,忍不住央求了一句,“红红,有你陪着我一定没事的。”/p
闻言的二月红依旧坚定不移地摇了摇头,其余的都能答应,可这件事情他很坚决。/p
本来受伤就受不得夏日当空的凉风烈日,而且外头又人多嘴杂,拥挤不堪,对恢复元气只有坏处,没有任何好处。林怀瑾叹了一口气,看来这热闹是与自己无缘了,便是低头扒饭,假装委屈地不言不语。/p
“好了夫人,听你的,我们还是去看吧。”二月红最见不得她这副沉默寡言的可怜模样,既然拗不过,那只能答应了,“不过我不在时,夫人可不能同这次一样出府乱转。”/p
林怀瑾听此惊讶一笑,随之便答允了他的叮嘱,立马牵着他的手就风风火火地往外走去,二月红则下意识护在她的左边,而两人刚踏出府门,等候多时的齐铁嘴立即迎了上前。/p
“老八你怎么不进府等着,神出鬼没的又不是吴老狗家里的那只大花狗。”笑嘻嘻的林怀瑾见此退后几步,还是不忘调侃几句。/p
或许无人知晓神出鬼没与大花狗有何联系,确实一般人跟不上她跳跃的思维,不过齐铁嘴十分清楚她是在拐着弯骂自己,只是打量着她逐渐红润的脸颊,思及她有伤在身便没有出口争辩。/p
林怀瑾没有得到他的回应,进而更加不依不饶,“好歹我们也是朋友一场,我都病了两个月了,老八你竟然一点都不过问。”/p
“谁说的小瑾,我早就替你算过了,你命大得很,而且佛爷送去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