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朋友不会再有任何问题,这算是我对你们破坏北水寨重大事宜的小小惩罚。”草鬼婆冷冷的一声打破了林怀瑾正处于忧虑中的神思,闻言后也微微松懈了些许。/p
此话看似合理,实则不然,她的这一举动其实是故意让二月红陷入昏迷,自然是有需要单独言说的理由。/p
七彩蛊是北水寨历经风雨的圣物,除了每届的草鬼婆能养育外,其余族人一旦触碰,定会死于非命。/p
能与之接触的除了血育它的主人外,就是从小浸泡在毒物下的蛊女,可七彩蛊的由来已经长达一千多年,因此草鬼婆才会疑心几人是其余四寨的奸细。/p
“姑娘,你的先人是否是五大苗术家族的苗寨人?”草埔上的草鬼婆停了咒语,又缓缓起身,逐渐逼近着她问道。/p
地上的林怀瑾听此只是把昏迷的二月红小心翼翼的靠于一旁,才转而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其实自己并不清楚原主的身世,对于她的问题当然也不算欺骗。/p
草鬼婆微微一愣,探究的的眼神更是直击人心,胆怯的林怀瑾不敢有所隐瞒,于是便把自己来此地的缘由一一道出,试图打破她的怀疑。/p
“阿婆请您见谅,如有打扰实在是情非得已。其实我是长沙人士,是我的一位朋友不小心中了恶人的厉害蛊毒,所以是想请阿婆帮忙解毒。”/p
闻言后的草鬼婆打量着她的一脸真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可以为之一试。”既然几人没有任何破坏北水寨的意图,她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p
不停道谢的林怀瑾便立刻出门把台阶下正呆愣斜坐的张启山带了进来,一旁的草鬼婆闭目塞听反手摸脉,又深深地凝望他多时后,竟遗憾地摇了摇头。/p
他身体里的灵蛊已经入骨,那位背后的高人竟然会精通苗族失传多年的秘术――引魂之蛊,别说是她,就算是整个族里的登峰造极之人都不敢去尝试。/p
引魂之蛊是千年前北水寨的祖先所创,施术者每日都需要承受莫大的切肤之痛以及万虫蚀心,其中以情蛊为甚,只要一方背叛,男女两人都会死不瞑目。不过因为一次意外,早就失传于世,可如今此法重现,不知是什么人在后头操控。/p
林怀瑾见此也有了一丝慌意,若是连众人尊敬推崇的草鬼婆都不能解除毒蛊,那张启山只能是必死无疑了。/p
而全神贯注的草鬼婆只是不止不休地观望着面前的男子,在转悠几圈后,眼神却突然凌厉地扫向她,接着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应该是很爱这男子的吧。”/p
她的语气似乎并不是疑问,而是笃定。闻言后的林怀瑾不明所以,她自然是不爱张启山的,不过,这与解蛊又有什么联系?/p
“想要老婆子我倾力相助,那最好是和盘托出,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休要再有所隐瞒。你可否解释一下,这情蛊的施主为何是你本人?”草鬼婆这么说自然有她的理由,她早已从中发现端倪。/p
既然男子已经入蛊有些日子,为什么此时的情绪会异常平静?若不是施术者留在方圆百米之内,他断然会疼痛难忍,发狂大怒。/p
“不可能吧?”林怀瑾听此却是大吃一惊,自己亲自下蛊这分明是无稽之谈,难道是原主的阴谋?但是以两人在长沙城里的初见来看,从前的两人应该是不相识的,既然是两个陌生人,那何来下蛊毒害这一说?/p
沉思中的草鬼婆见她陷入迟疑,突然又有了另一种猜测,不过,只有传言中的天巫才能以己之手,种蛊于他人之身。如此一来,天巫出世,天下定会不稳。/p
心绪不宁的她恍惚地点了点头又道:“这两种毒蛊都是蛊中极难学成的,但幸好癫蛊略显浅薄,花锦寨的巫师月如锦应该可以勉强一试,可情蛊无论谁都是万万解不了的。”/p
“不过,如果你能找到下蛊之人,再让他亲手教你破解之法,那应该还有救。只是解蛊过后,你此生只能与他一生相伴,不得再与其他男子牵扯不清。否则,一定会当场暴毙。”/p
闻言后的林怀瑾不可置信地退后了几步,内心深处犹如晴天霹雳次次划过。/p
她毕生皆是为红而梦,怎么会与其他人相守度过,上天的玩笑似乎太荒唐了。可不管是解不解蛊,她与张启山的命运都已紧紧绑定,只是单死或者同死的差别而已。/p
紧紧地凝视着眼前仍旧昏迷的二月红,他是那样恬静,就如初见时的惊鸿一瞥,淡雅极致。曾经一百年都不能舍弃的人,现如今却因生死要被迫抉择,可她仍旧坚定,就算至死方休也不会改变。/p
“瑾儿,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蜈蚣的毒性已过,苏醒的二月红一直左顾右盼,直到望向完好无缺的林怀瑾时才松了口气,不过发现她突然渐变苍白的神色,又变得紧张不已。/p
林怀瑾挤出了一丝笑容,只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领着他两人出了草堂。/p
草鬼婆已经告诉过她,五大寨中以花锦寨为中央,只有花锦寨的巫师才拥有还魂之咒,她已经把张启山体内的癫蛊毒素彻底排尽,只差引出灵魂即刻,而且又亲手写好访帖,让几人不会引起多余的误会。/p
她还特意叮嘱林怀瑾,她万毒不侵的事情已被五寨中人得知,他们都惦记着以她的血液养蛊,让几人的行迹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p
他们念着草鬼婆的叮咛,待重谢过后,也不再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