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响环对张大佛爷是什么意义,长沙城里谁人不知,如此珍贵之物,更不可能随意留给一个陌不相识的女子。本想上前阻止的二月红突然停滞了脚步,脸色也在打望之间越来越难看。/p
他突然忆起大义凛然的张启山在宁远村时对林怀瑾若有似无的庇护,原来那不是自己的错觉。/p
当时两人应该就已相识,但熟人对面却能完全不露声色,他不敢再推测下去,只觉得突然出现的她似乎隐藏了太多的秘密,自己才是一无所知的唐突者。/p
可笑的是,预备共白头的两人之间,从相识到相知寥寥一月有余,一切都如想象中的那般圆满,可终究还是不够了解。/p
“这怎么可能?佛爷不会是故意揍我的吧?”鼻青脸肿的齐铁嘴惊诧地望向安静下来的张启山,只认为十分不可思议。/p
他从早晨起就被迫留在这里望风观察,可病情反复的张启山一直都是魂不附体的模样,但凡一有人靠近便会发狂大怒,严重的话,就会如他一般教训惨痛。/p
不过,靠近多时的林怀瑾非但没有任何事情,还镇定了他起伏不定的情绪,难道这就是二响环的隐含威力?/p
目光游离不定的张启山自然不清楚几人的思考,他只是继续自己手里的胡乱图写,而另一手却始终没有放开林怀瑾的胳膊,相反又紧了几分,近处的林怀瑾挣脱不开,可又不敢望向二月红求助。/p
“佛爷一定是中了厉害的蛊毒,而且还是两种不同种类的虫蛊同时进入体内。”化千道默默无语地把完脉后,是少有的一脸凝重。/p
惊诧不已的张日山顿时脸色巨变,二月红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宁远将军庙里的那两条恶心黑虫,不过可惜的是已经化为了灰烬。/p
“这种毒蛊,我一个大夫只能稍微抑制,并不能解除,如果有可能,我建议你们尽快去一趟苗疆求药。”化千道向来医术高明,他的话自然是唯一的办法。/p
可张日山却犹豫不决,他知道这种情况不能拖延,但是佛爷看重的根本不是个人生命,长沙城里的几大势力都虎视眈眈,必须要好好安排一下为好。/p
更何况他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没有二响环在此,溃散的精神是不会镇定,但林怀瑾又是红府之人。/p
二月红向来通彻,几句话之中已全然明白,他只是笑容满面地随意坐定,又佯装漫不经心地对着林怀瑾道:“依我看,那你就留下来,暂时照料佛爷。”/p
他的话一出,三人皆是愣了愣。/p
其实这负气的一句话他刚说完就已悔恨交加,可不知为何,心里的那股闷气就算是明白她有难言之隐,也怎么都控制不住。低头不语的林怀瑾闻言也气上心头,于是反口讥笑道:“行,你是红府的二爷,我是红府的丫鬟,可不都听你的。”/p
空气中的静谧都燃烧着两人之间剑拔弩张,还未等齐铁嘴两人找借口离开,面无表情的二月红立即出了张府。林怀瑾见此目光呆滞,失落地摇了摇头后,不由笑出了声。/p
他依旧是离去了,对于自己竟没有一丝犹豫,说好的沧海与云不过都是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罢了。/p
……/p
近两日以来,林怀瑾便得过且过般住进了张府,她又能如何,一切还不是身不由己,不如随心而动,何必事事当真。而张启山的精神在二响环与药物的压制下,也逐渐开始好转,有时也能说出几句正常的话语。/p
闲来无事的齐铁嘴每日都会过来一趟,林怀瑾向来对奇闻异事颇感兴趣,因此也趁机偷学了两招,正当她与齐铁嘴由于算法的新旧争论不休时,张副官却带着焦急的桃花走了进来,“林姑娘,你快回府去劝劝二爷。”/p
桃花一见到她就大声疾呼,她当然很清楚这几日住在张府里的事情肯定早就传得风风火火,但她不知道的是,二月红在其中也听了许多的闲言碎语,每日都在怡红院喝得酩酊大醉,直到深夜才回府。/p
红太爷说解铃还须系铃人,王叔便让一贯同她亲密的桃花寻来劝慰。/p
林怀瑾听此一怔,哪里还会犹豫,就是要往怡红院跑去。/p
闻言后的张日山瞥了一眼二楼紧闭的房门,示意齐铁嘴在此守候,自己先送她过去。齐铁嘴惧怕地摇了摇头,却只能在亲兵的押解下,不情愿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p
怡红院的外观豪华精致,青天白日里高声邀语,却丝毫不见有所收敛,那些雕梁画栋的背后,不知涌动了多少不可扼止的yù_wàng。/p
林怀瑾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风月场所,周围的鄙夷声当然不占少数。但在她掏出不少的大洋后,见钱眼开的老鸨立即从敌视的眼光变成了点头哈腰的指点前路,不过里头烟花女子仍是撇嘴嫌恶,并没有好事者充当领路。/p
两人一路往里寻去,在歌舞升平的楼内,竟给人一种似真似幻的感觉。张副官见到那些抛头露面且举止柔媚的女子,有些不自然的低头不语,连耳朵根都在不经意间烧红起来。/p
当他们踏进去二楼的雅间时,不远处的二月红正倚在木桌上独自饮酒,他的旁边自然还有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p
二月红望向她的眼神一变,却又是仰头一杯烈酒下肚。林怀瑾见此内心的那股无名火也突如其来,她怒火中烧地抢过他的酒杯,又使劲地往地上一扔,“二月红你别再喝了,走,跟我回家。”/p
她抓住他满身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