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定的齐铁嘴见他们如此便要作势离去,不由收起了愁容嘱咐几句,“佛爷,一定要好生照顾小瑾。”毕竟张启山向来公务繁忙,且凡事不拘小节,可没有二爷温柔细心、体贴入微。/p
林怀瑾听言笑了笑,转身朝众人歉意地点了点头,又笑容满面地寒暄两句辞别之语后,两人这才跨步迈出了李府的大门,直接往停靠汽车的方向而去。/p
沉思着的张启山本一直在前头行走,只不经意间回过头注意到她微颤的步伐,不禁立刻沉静地后退几步且小心地搀扶住她的徐徐慢步,怎么看都有种生疏的姿态。/p
等上了汽车刚一坐定,他便径直关上后座的车门,正欲备扬长而去,却注意到林怀瑾手指尖的点点鲜血,不由扯过她的左手随之找出车里备用的手巾,预备先替她缠住那显而易见的伤口。/p
“不必了,这点小伤口无碍于事。”林怀瑾反手推辞,刚才已经过大夫的处理,应该很快便会恢复。但张启山却并不因此妥协,直接拽过她的左手包扎,不过几次三番都缠得奇形怪状、不忍直视。/p
林怀瑾淡然地摇了摇头,不好拂却他的盛意,也只能听之任之。在此间的慌神之中,她竟有些忍不住仔细地注视着张启山手上笨拙的动作,又眼睁睁地望着认真的他包扎了一次又一次,且仍旧与先前无异。/p
她见此便掏出了老大夫留下的纱布,自己重新缠了一遍,“张启山,以前我觉得你一定拥有大的聪明才智,现在……嗯是有所改观了。”/p
说话间女子轻轻的笑声微扬、眉眼如画,要论近几日以来,着实难得一见。一旁的张启山听此深深地扫了她一眼后又划过那手腕上的二响环并不言语,只是去前头发动了引擎。/p
汽车随之飞逝一般地晃过无数高灯亮丽的长街,可无论是谁都不会得知,在不远处的夜色沉沉里,突生的红艳逐渐暗淡无光且直至消失消散,而那一腔急切的心也几乎停滞流转。/p
……/p
一路飞奔回归,行车之中的林怀瑾不禁木讷地望向车窗外归于平静的花花世界,也许此时也只有怡红院仍然是纸醉金迷与花天酒地,但沉沦在醉生梦死的人儿,又能有几分真意?/p
她移目凝视着高处的月亮起誓,只祈盼二月红与丫头安好一生,便愿用自己一切的幸运去交换,哪怕最后残缺不全,亦绝不会后悔。/p
此情到深处时心脏竟突地一滞,她的右手禁不住微微一动,不经意间便触碰到了解九爷强行给予的圣水,人由此一刹那愣了愣,即刻不由自主地掏出小瓶细致观察。/p
这圆瓶是最为平常的玻璃瓶,倒没什么特别之处,但透过外面的丁点光亮,能清楚地看到里头深蓝的圣水透彻湛清,在波澜涌动之时,似乎散发出了一种奇异的色彩。也罢,不管到底有没有用处,试一试总是没什么问题的。/p
思及此,毫无顾忌的林怀瑾立刻小心翼翼地拧开瓶盖,随之谨慎地倒于手心成团,只犹豫一秒,便往脖颈的熟悉处拍打涂抹,又暗自决定等会儿回到府里时再仔细查看那七彩蛊的图案是否已经消失。/p
而圣水经她这么挥霍一用,只剩下半瓶留存。吝惜的她不禁掂量着慎重摇晃,在收好之后才倚着车窗小憩,那目色微凉、于风起云涌之时,竟逐渐入了眠。/p
再次睁开眼时,她是被身体内一阵剧烈的疼痛意识所唤醒的,便只在朦胧的一瞬间突地感觉到手指伤口处钻心的疼,且这种突如其来的痛苦并不限于局部,几乎已延续到全身上下。/p
起身的她透过隐约的月光,这才发现那扎孔的小小针眼竟扩大了数几倍,而那些睡梦中滴落的鲜血已经打湿了自己的裙角。不仅如此,似乎体内所有的血液生扯乱窜,整个身体都要由此爆裂开来。/p
还未等手上的血色有所止住,随之而来的是后脖颈撕心裂肺的疼痛,这种苦痛仿佛触及到灵魂深处,与前者相比,不知多了几千万倍都不止。/p
敏锐的张启山早就从后车镜中发觉到了她的异样变化,于是脚下即刻重心一动,更是加快了速度。不过车行的速度再迅猛,都抵不上伤口的扩展速度快捷。/p
因此当林怀瑾再次伸出左手时,那整个手掌居然都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张启山你快看,这是……怎么回事?”/p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疼痛得焦虑不安且又惊恐万状,内心竟全是一股脑不管不顾的冲动,甚至在面目狰狞全非之下,只要可以稍微解除疼痛感,连生命都愿意立马放弃。/p
“不要害怕坚持住,马上就到家了。”张启山斜眼扫过她手面的诡异发展后面上虽仍然未变,但心中却不受控制地烦杂乱跳,只待迅速地赶回到了府中,直接便是往二楼的卧房里狂奔。/p
厅内等候多时的李烈儿还未来得及与他说上几句话,又望见他怀里的林怀瑾全身满是经由手传而来的血腥,那伤口还以肉眼可见的时速不停扩大。她不觉神色不耐地皱了皱眉,终于还是咽下了口中太多的絮叨言语。/p
而此时林怀瑾早就陷入了神志不清的自我意识中,不但情绪非常狂躁,又因失血的原因,十分虚弱。惊吓过度的张日山也不经他的再三强调,立即便吩咐小葵先烧好热水备用,自己则带了几人急匆匆地出门寻找大夫。/p
楼上楼下又折腾了许久,等到大夫赶到之时,林怀瑾早已疼得晕厥过去。一旁紧张照看她的张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