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想容似乎已经等了很久,坐在一旁望着窗边升起的太阳,看它冲出阴天的云层,光芒四『射』。她当时的神情和几年□□审时的神情非常相似,有点『迷』惘有点难过,呼吸声带着一点唉叹,洒向她的阳光看起来非常崇高,但怎么也遮不住满身的不甘。/p
许乘月走上前去,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红丝绒礼盒,包装精美,还系了个完美的蝴蝶结。/p
“这是什么?”他问。这么花里胡哨的盒子,他是不喜欢的,华而不实,惺惺作态。反正都是盒子,能装东西就行,能安全地装下重要东西,才是他们应该追求的。/p
“这就是你的研究成果啊,我包装了一下,是不是挺好看。”/p
他没怎么理会林想容的话,按捺住吐槽她审美品味的冲动,拿过那个盒子,打开却什么都没有。/p
“什么意思?”他甩了甩空空的盒子。/p
“那张芯片废掉了。”/p
心里咯噔一下,许乘月抬起头,眼中藏不住的慌张:“实验出什么问题了?”/p
实验最初是将ai芯片植入黑猩猩的大脑,人工神经的一端连上黑猩猩的神经中枢,另一端接上芯片。/p
这项工程进行了大约六个月,终于在三个月前成功了一起。那些失败的实验体被处理掉后,芯片回收时多多少少有了点问题,但并不至于直接废掉整张芯片。/p
“两天前,那只被植入芯片的黑猩猩从笼子里逃了出去,直接撞向了高速上飞驰的汽车。”林想容说:“它『自杀』了。”/p
“被虐待了?”/p
“没有。”她双手合十,直视许乘月的双眼:“我猜,可能是对自己的身份无法认同。”/p
“好在一周前就结束了观察期,这事暂时不会让别人知道。但方总已经做了批示,接下来会招募人类实验者。”/p
“不是,你们这怎么想的?”许乘月有点搞不明白:“这用在动物身上都没成功,怎么可能批准人体试验。”/p
他质问道:“这和谋杀有什么区别?假如接受实验的人最终也选择了『自杀』呢?”/p
现在智因科技这边并没有给出黑猩猩『自杀』的原因,但是这一个条件,申请人体实验就不可能通过。而这其中涉及的各种lún_lǐ道德,更一步一步把这个项目推向死局。前期投入的大量资金费用打了水漂。/p
“如果是对自己的身份无法认同,当它发现自己是个人类时,认同感不会驱使他结束自己的生命。”林想容辩解说。/p
许乘月沉默了很久。他避开对方的目光,又重复一句:“这和谋杀没有区别。”/p
“我不同意。”/p
“那真是可惜了。”林想容遗憾地说:“并不需要你同意。”/p
这句话之后他直接摔门离开了那间办公室。/p
那句我不同意说得很坚定,摔门声惊动了很多人,以至于他都忘记了自己这么久以来卑微的角『色』。/p
其实他不该有太大情绪波动的,这些事跟他有很大关系吗?/p
并没有。他在整个项目里的角『色』,实际上只是个算法工程师。没有决定权,人微言轻。/p
那些即将被当作实验品的人他认识吗?/p
应该都不认识。/p
那何必这么愤怒呢?/p
他一边慰藉着自己,一边不停地颤抖。/p
他做不到助纣为虐,不想做谋杀者的帮凶。骨子里迸发出来的正义感驱使着他去愤怒,恨不得立刻找到陆永,『逼』迫他拒绝和智因科技的合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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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庆功会的开端就给了许乘月一个巨大的打击。/p
杯酒相撞中他才知道了一个事实,陆教授已经和智因科技签订合同继续合作,丝毫没有受到实验体『自杀』这一结果的影响。当然那个时候他也不会想到,紧紧半年后双方的合作就因为利益分配分崩离析,闹得不可开交相互揭短。/p
他端着酒杯穿过人群,清秀的五官看着显眼,最后走到正把酒言欢的陆永面前。其实他的酒杯里是水,他不喜欢喝酒,不喜欢那个味,再加上本身『性』子就清高,别人怎么劝也劝不动,永远我行我素,以水代酒。/p
为这事陆教授以前没少跟他闹过矛盾。/p
这个季节刚好樱花开了,聚会的餐厅外有一颗樱花树,花瓣就顺着风的方向飘进包间,落在了许乘月的酒杯里。/p
就像一只粉『色』的扁舟落入透明的湖水。/p
“陆教授。”他恭敬地叫了声被围住的陆永,也算是为他解了个围。虽说这聚会名义上是替许乘月庆祝,实际上并没他什么事,大部分时间他都自己一个人呆着。来聚会的人几乎都是陆永以前的同门学生,外加一些实验室的合作伙伴。/p
“乘月,又用水来代酒啊?”陆永不满地说着:“这不行,不行,我得批评你,必须来真的。”/p
“男子汉大丈夫,不喝酒算怎么回事。”/p
其他人在一旁起哄,许乘月还是无动于衷,只是端起杯子,做了个手势,示意借一步说话。/p
头顶的水晶灯晃的眼睛难受,雪白的瓷具相互碰撞敲击,声音很清脆。/p
走到旁边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里,许乘月平视着自己这位相处多年的老师,语言诚恳地说:“我请求您,拒绝和智因科技的合作。”/p
没想到许乘月问这样的问题,陆永很有些诧异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