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轲抬起眼看他。/p
艾文涛不大好意思，把车模放回去：“没开过真的，买个模型爽爽行嘛。”/p
周子轲伸手从兜里『摸』了『摸』，掏出一把车钥匙来，“当”的一声扔桌面上。/p
艾文涛一双圆眼睁大了，很严肃，一副很开不起玩笑的样子。/p
“拿着开去吧。”周子轲坐在老板椅上看他。/p
周子轲早就不再把一辆车当作是家了。/p
只是他的家最近去了南方。他也就难免觉得北京的冬天更加冷，也更加寂寞。/p
周子轲没心情去打台球。他开着那辆老阿斯顿马丁回家，今天是2号了，也许他应该拍几张不错的照片，告诉阿贞，他这个新年过得很愉快，实在是不用担心他的。/p
车开进停车场。周子轲下了车，走出来，一抬头，还没到家门口。/p
家里灯亮着。/p
家门忽然从里面推开了，就好像也有人透过窗子，一直在朝外看，一直在等待周子轲回家一样。周子轲瞧见阿贞孤身一人站在门口，t恤外面裹着简单的羽绒服。阿贞手握着门，望向了他。/p
周子轲到了门里，把怀里的人更紧抱住，他用背顶着把寒气流关在门外，然后低头亲吻阿贞的发顶，亲吻阿贞的脸蛋。他听到阿贞在他怀里喘气，阿贞仰起头说：“小周，祖静老师还不知道我回来了，可能在找我……”/p
周子轲光顾着亲他吻他，问：“你是自己回来的？”/p
阿贞抱歉地点头：“我没有带行李，也忘带手机了……”/p
似乎对于周子轲的牵挂和关怀，总能轻易压过阿贞脑海里其他的规则和教条，这让许多努力看起来半途而废。周子轲也是在亲眼见到阿贞空着手一个人跑回来，才开始懊悔，他已经长大了，不应该再动不动说可怜兮兮的话，让阿贞听着心里不好受。/p
可他确实好可怜：就因为他能呼风唤雨，所以就只能一个人待在北京。/p
“小周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可以做一点饭，”阿贞说，他在周子轲低下去的脸颊上亲了好一会儿，“我下午就要回去了。”/p
阿贞用家里的固定电话给远在南方的祖静道歉，周子轲站在旁边，听见老头儿在电话里笑着说：“你说你昨天晚上好好吃着饭，突然心不在焉，无精打采的，饭也不吃了，我早就猜到了！”/p
老头儿又说：“小汤，你既然回了北京，要不然就待到年后再过来。”/p
阿贞觉得很惭愧：“我下午就回去。”/p
老头儿问：“那你家里那位小朋友呢？你既然这么不放心，要不带上他一起来吧。”/p
汤贞在家里换上了厚厚的新衣服，戴了口罩、围巾，也给小周戴上帽子、手套。他牵着小周的手，像牵一只迟迟未能冬眠的大动物。他们一起离开了北京，静悄悄的，谁都没有惊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