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魔蛟!”/p
寒少宇奇怪这老娘们儿为何亲子落难,她眼中仍无惊慌,甚至还能一派优雅站在黑雾搭成的桥上同他们隔云相对,听张百忍呵诉沥胆,只得将注意力暂且从国师身上转过来。/p
沥胆淡淡瞥了张百忍一眼,盯得张百忍脸色一变,退了两步,八成是顾及南郊的立场脸面,沥胆没发飙还是解释:“青小鱼还在他们手中……”/p
张百忍受他提示略显窘迫,又迅速调整表情恢复冷清神态,“多管闲事!”/p
如此四字,还是说道沥胆,国师啧了两声目光从张百忍脸上掠过,语气轻蔑道:“玉帝好生小气,在我这儿讨不到便宜就要拿个孩子出气,人家魔蛟才是顾大局,大事为重,人家才做的对,你却要苛责,你这玉帝是怎么当的,还真是老糊涂了……”/p
张百忍更觉下不来台,还是强撑,“过去的事儿就不说了,青小鱼呢!你们将他怎么样了!”/p
国师拍了两下手,阿烈叫了一声,就见峭壁上一块凸出的巨石被推开,两个高大壮硕的巫人押了青小鱼出来,毛毛鱼还是被缚时的盔甲装束,白白嫩嫩,小脸上也没见伤,目光扫过爹娘,落到盘踞在半空的寒少宇身上,开口却是先叫他:“二表舅!我可以捐躯!你想杀巫人便杀,不必管我!”/p
寒少宇心道快闭嘴吧你个死孩子,谁他娘说要开打要杀巫人要你捐躯,你被俘你那护犊的娘亲都一拳将本君捶成熊猫眼,若你捐躯,本君铁定明日就见不到初升的太阳了!/p
国师瞄毛毛鱼一眼,说话的腔调阴阳怪气,“呦,真是捡到宝儿了,当时战局乱糟糟,只听属下回报说活捉了敌方一个骁勇的小将军,年纪不大,勇气可嘉。被押上来这孩子也刚烈的很,我们还没提让他怎么着,他便三言不离捐躯,两语不离身死,还说‘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气节不能丢’,我当时听这些觉得这孩子特别聒噪可爱,什么气节,身死了还有气节这东西?还有那个‘大丈夫’,他这么丁点儿哪里像丈夫,明明就是个大点儿的孩子罢了。”/p
寒少宇不知可否,莫名有种丢人丢到姥姥家的感觉,国师意犹未尽继续说下去,也不知是不是毛毛鱼被扣的几日,聒噪意外激出这娘们的母性,“我也纳闷,这孩子是被谁洗脑了,如此奔着赶着要当烈士,要知道被俘身死重点是我们还未施刑逼迫,要是这么死了这肯定是有些丢人的,也留不下什么名声,撑死就留个名姓罢了。我颇心疼这孩子年纪不大勇气可嘉,就没重刑审问,又看他装束气质像是大家子弟,猜测该是名将之后,还揣测是神界的哪位将军教导出这么有意思的后生,没想到还是你白战神家的啊,哎呀呀,竟然是凰烈郡主的儿子。”/p
这国师说话颇有意思,长安时见,就不似蚩方敌意外漏,反而还有闲情逸致调戏他和鸟儿。现在也一样,两兵刚刚交手,张百忍先前又对蚩年苛待,她刚刚虽有些生气,怒意却不大外显。她这么说,倒是阿烈憋了一腔火没处宣泄,寒少宇浮在空中脑袋上顶着大鸟看阿烈憋红脸觉得很有意思,倒是头一回见有人能让阿烈撒不出火气来。心说这当真是一物降一物,国师之流,竟然能降住泼妇?/p
“是凰烈郡主的儿子怎么?”毛毛鱼本身是鸟儿,也很聒噪,“老婆娘你放不放我?你不放我就赶紧把我杀了,我巴不得当烈士巴不得青史留名,或者你把我带回你们九黎巫部,让我给你们做苦力,放马牧羊,扣我十年八载也成,我正好学苏武,十年八载之后饱经风霜回归,依旧青史留名……”/p
寒少宇心说你快闭嘴吧!名声有多重要我的小爷,您这年纪不大,怎还开口捐躯闭口把你杀了的,这看破红尘是我们这个年纪该做的事儿可不是你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还苏武,还十年八载饱经风霜让你回归,人九黎上古就从来不浪费粮食养俘虏,更何况你在昆仑就是个祸精,你个杂毛的小鸟崽子,那小脑袋瓜里每日都在寻思什么东西!/p
“可怜孩子,被阿烈教成什么样儿了……”鸟儿叠了双腿坐在他脑袋上,玩弄他肉乎乎的小耳朵,“木头,你看你看,你看毛毛鱼多想死,我看他就是宁愿死在战场上青史留名,也不愿再回昆仑被他老娘管束。”/p
“这个年纪有这样的心思的确不正常。”寒少宇道,“不是他活太久返老还童,就是这届孟婆能力有限,烹煮的孟婆汤功力不足,毛毛鱼投胎转世,前尘是忘了,体悟还留着……”/p
鸟儿啪啪锤他脑袋,便锤边数落,“这么严重的问题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了!我的意思是你好歹该说道一下阿烈让她回去就改变一下教育子女的方法,你从毛毛鱼这些话里听出了什么吗?这其中有很严重的问题好不好!活到咱们这个岁数,对很多事情失去兴趣,看淡生死是一件常事,但这孩子不正常!他这个年纪应该惜命!而不是开口捐躯闭口捐躯……”/p
毛毛鱼仍旧聒噪,无非他生为神杰若死必定也是鬼雄之类,国师都听不下去,挥手让那俩巫人松了对毛毛鱼的钳制,那俩巫人如蒙大赦,绳子都未解便逃了,毛毛鱼被绳子绑着双手,不走就算,还偏偏往旁边的巫人刀口上撞,边撞边道,“哎!你杀了我!哎!你痛快点杀了我”……/p
“真是祖宗。”国师抬手扶额,动作很妖,有点作,“我这几天都睡不安稳,屏了声儿感觉都能听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