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如此耐性我倒真是从未见过……”殿中静默良久,君上开口说了这句,“黄龙如此转变,是为了什么人吗?”/p
这一回,寒少宇没有去看鸟儿,君上同大鸟海棠花林中结了嫌隙在先,后来虽有过几回接触,两人也未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但不知为何,寒少宇听这句话总觉颇有深意,他不想在君上问这句话的时候,同大鸟之间有互动交流,他是在保护他的鸟儿,大鸟同君上最好的相处状态便是互不相扰,他不能叛君,更不能叛鸟儿……/p
于是装傻,“君上这话,臣下听不明白,臣下变了什么吗?是臣下这样的态度不对?可臣下刚刚那态度,玉帝的反应有些大了,臣下刚被那两个金甲力士折腾得有点疲累,来前大巫也同天官解释过臣下突感重疾,虽有兔子诊治,已不怎么要紧,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臣下还是觉得有些疲累了,没精力再闹出些大动静来,也觉得没必要,所以只能动嘴皮子同玉帝解释……”/p
回了君上的话调转了方向,向玉帝,拱手躬身,“臣这样解释,您老可是听明白了?若哪处不懂烦劳提出,臣再行解释便是了。”/p
许是他态度突然转向恭顺,又以“臣”自居,玉帝便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绞尽脑汁提了两个问题,寒少宇对答如流,答完仍然恭顺静候,玉帝更觉不好意思,又顿了顿,想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凭自己的智商见识不足以权衡整件事情,便点了两个大武神和两个大员询问意见,那两个大武神倒能听出他用意,但以他们的目光见识,还是觉得打下神地应该驻守,因为他们在大周为将,跟随姜上师讨伐商纣时每攻略一处城池都加派兵力驻守,姜上师是玉清圣境出身的上人,他的决策必定是有道理的,那他也没说打下一块地界儿又抛弃,随商军再次攻战吧,说得不好听,傻逼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p
一个大武神随口说这句,寒少宇闭目不语,忍了一掌将他轰飞的冲动,大武神也意识到自个说错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补救,另一个被点的武神倒是机灵,将说错话的一扯,冲他歉意一笑,“大帅海涵则个,我这弟兄是心直口快,那个啥,他的意思不是说您是傻逼,姜太公虽然当年指挥有方,百战不殆,却到底只列‘人杰’,与您这上古战神可不一般,眼下抵御九黎巫部,也和妖妃祸世的境况不一样……”/p
这武神大人是聪明,说了“不一般”,“不一样”,寥寥六字,将玉帝抛给他俩的屎盆子又抛了回去,这意思不是说他的安排就是错的,也不是说姜子牙的主意就是对的,这意思是他同姜子牙一个是战神一个是人杰,战神怎么能跟人杰放在一起比较?身份地位都不对等,对手实力也不对等,那就真的没法比较了……/p
另外两位大员的答案更不忍直视,他们根本就不懂兵事,胡扯乱扯了一通,生生将一场兵事说出天方夜谭天花乱坠的感觉,寒少宇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玉帝更不能忍,捏了捏眉心,挥手让他们闭嘴不必再说。/p
“我的天……”张百忍长舒一口气,“若说月老先前同我谈的还有些见解,您二位所言,就真是不懂装懂,瞎编乱造了……”/p
那两位大员退入文官阵营,听这一声看月老一眼,又互相看了两眼,默默移动到后排,默默移动到一众武神之后,寒少宇未再看月老,他已知谗言进献者是谁,也未想着做些什么打击报复,对于这种只会背后使绊子的小人,让他自个败露于众神眼前,然后无视便是最好的处置手段,下一回若让他再逮住他暗暗使坏,必让他永不得翻身,自尝恶果。/p
“黄龙此举,苍桀也认同?”/p
许是怕玉帝和一众武神大员抹不开脸面儿,君上出口问了这句,神棍自入殿开始,除了同他俩商议,就未主动说过什么话,摆明是躲着君上,不想同他正面接触。寒少宇知是他假死那件事,让他同君上之间原本融洽的君臣关系出现了些裂隙,而这裂隙没法修复,只能暂时维持这样尴尬的状态。/p
神棍出列,跪下来回,“寒大帅确已同草民谨慎部署,至于神地一事,草民也觉得眼下重点不是夺回几块神地耗兵驻守,而是耗竭九黎战力,九黎巫部本就擅战,如今我们兵马虽多,硬碰硬却很有可能不敌,巫众脑力不足,但擅战,单兵作战的能力远在神界兵马之上……”/p
君上叹息,“何必如此,你又不是草民……”/p
神棍仍旧跪地回话,“我此番是帮我的老朋友,不受封赏,多谢旧主隆恩多年挂念,不过草民即是草民。”/p
君上有点生气,“你也知道我是你的旧主?黄龙是你的老朋友,难道我就不是?”/p
神棍听出君上怒意,不再言语,良久,低声回了一句,“您是我恩主,对我有知遇之恩,大恩无以回报,我从来不敢拿您当做老朋友。”/p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神棍的意思君上听懂了,一霎间,目光悲痛不已,寒少宇看着有点不忍心,却知神棍这说法这界定是对的,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世间最蠢的事情,便是将君王主上当做同甘共苦的兄弟,并肩患难的朋友,要知君王拿你当朋友兄弟,此举更多可能是在收买人心,而且在他心中,无关紧要的事情面前,确实可以同你平等处之,可是他所认为的无关紧要的事情,不一定是你所认为的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旦习惯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