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少宇不知火狐狸底细,也因他身上花香对妖气有些干扰作用,无法准确衡量火狐狸实力,目前最可参照的便是很多年前他同青丘狐帝打的那一架,当年他是断一尾败北,可青丘追兵甚多,免不了有旁的狐狸帮衬狐帝。追捕缉拿神界要犯,青丘狐族据说当日除了狐狸崽儿,几乎倾巢而出。这本就是不公正的打斗,若一对一,谁知结局会如何,说不定青丘帝位早就易主。/p
武神素日蒙受庙宇香火,凡人崇敬,本就自傲,即使是个小武神下神官,也自恃仙籍正统,颇看不起野仙妖怪之流。/p
那小武神将棍儿一横,与妖怪对擂本就让他觉得跌份,连续守了七擂,也算给神界昨日的败仗挽回几分颜面,如今被个妖怪奚落,气得七窍都要生烟,便没好气道:“什么半血纯血?什么儿子老婆?这擂台没什么规矩,打到服为止,不服继续,打死都没关系!”/p
火狐狸轻轻将嘴儿一勾,“好规矩!九重天上的王八蛋神仙,立了那么些规矩,就这条好,这条有得发挥……”/p
他话音刚落,小武神暴喝一声,抡了手里的铜棍朝火狐狸的脑袋挥去,这会儿云巅冬风凛凛,那小武神下身穿着一件长裤,上身却只着一件短卦,双臂裸露在外,脊背腋下均被汗水打湿。寒少宇看他攻势如虎,又看火狐狸脸上虽笑吟吟,身体却微弓跟只虾米一样,而且同那武神的体格相比火狐狸就是弱鸡,要是真被这棍子扫到,那颗长着好看面孔的脑袋,绝对烂得跟碎西瓜一样。/p
“神君大人要不要跟我打个赌?”/p
鸟儿既有兴致,寒少宇自然要捧他,“赌什么?”/p
“赌这火狐狸能不能把小武神揍出粑粑来……”小鸟道,“亦或者……将他杀喽。”/p
鸟儿这话出口,他还未做回应,玉帝老儿却转过头来,半张脸是不可思议的表情,“青先生就这么不看好我们天庭的武神吗?”/p
寒少宇见玉帝这表情窥不出怒色,却明显不高兴,怕鸟儿迫于压力连话也不敢说,正欲替他回,鸟儿却恭敬答得流畅。/p
“若直言我见,怕是让您觉得我瞧不起天庭武神,若不直言,说些您常听的遛马逢迎之词儿,届时武神败了,我明明能够言中结局却未说,又成了欺君之罪……”/p
这番回答巧妙,玉帝听后却笑了。/p
“无妨。”他道,“这几日开擂本就破了九天的许多规矩,青先生直言就是,遛马逢迎之词儿,素日听到的多了我也腻了,先生是有真才实学之人,若我真听不得一点儿逆耳的话,这玉帝的位子恐也坐到头儿了。”/p
寒少宇心说您老真还有点自知之明,还有得救,没糊涂到昏晕的地步,鸟儿便道:“有您这句,那我同寒少宇的赌局可开了,我押火狐狸胜,这火狐狸当年就是个祸害,能让天上诸多大人头疼,那也是个了不起的祸害。后来堕入魔道,虽然修为还未到魔境,却也是祸害凡间的大妖怪。我有幸同许多妖怪是相熟,妖术妖法虽是旁门左道的修行手段,但确实一日千里,想这火狐狸成了大妖怪,必是比当年更厉害了……咱们再看这位武神大人,就像寒少宇所述,他棍法虽刚猛,却不是毫无破绽,而论性情,狐族狡诈是出了名的,可这位武神大人呢,看他回复,也知和他棍法一般,这是个耿直率性的神仙,一个耿直率性刚猛至极柔敏欠佳的武神同一只狡诈诡计的大妖怪对擂,结果如何,不必多想也能猜到。”/p
这番话,玉帝倒是听进去了,也未再做争论,捻须细想的时候,鸟儿给了他一肘,“神君大人你要不要下注?”/p
“赌什么?”/p
“你不是说我爱财如命,自然赌钱钱了。”鸟儿自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铺在桌上,“这是堂兄上回给的买酒钱,全押……”/p
“押,押!”鸟崽子跳上桌,金黄的小爪子将那叠银票踏得啪啪作响。仰头看鸟看爹,看爹看鸟,啄了他老爹的袖子一扯,“你押不押?”/p
这么大的鸟崽子就开嗓,还能说出简短的句子,玉帝和君上都露出惊叹的目光,凤熙支肘歪头看儿子,上挑的眼尾一眯,真可以称得上笑靥如花。/p
“我押不押?我是你谁,你就让我押?”/p
鸟崽子溜圆的眼珠子一转,“爹爹,押不押?”/p
“乖儿子想我怎么押?”/p
凤熙从袖子里又掏出一叠银票,寒少宇凑过看了,是九重天的银号,心说这老鸟儿还挺细心,知道小鸟懒,上回的酒钱懒得跑一趟西荒银号兑成金锭子拉回来,这回索性就用九重天银号的,看这样子是千金为搏儿子一笑,奔着输去的?/p
鸟崽子溜圆的眼珠子又一转,小尾巴还讨好地抖了两抖,“输,堂叔,买酒。”/p
“你说了算。”凤熙将那叠银票整齐摆放在小鸟那叠旁边,箍了鸟崽子,这回鸟崽子没有跑掉,任亲爹摸摸抱抱,还耍机灵看鸟儿,甩了甩小尾巴,“谁让你是我儿子,谁让你老子活到这个年纪才生了你……”/p
“生了我。”鸟崽子重复他爹的话,这几日安安频频开嗓,逮着机会就重复,真有种鹦鹉学舌的架势,“我是儿子,你生了我。”/p
“对喽!”凤熙点头,“我生了你,你让你爹花钱,你爹为你花出去的钱,以后都要拿比这还多的孝敬。”/p
“好。”鸟崽子鸡啄米点头,“孝敬你。”/p
前坐的同一干近侍终于哈哈大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