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位当时应了离开,牙将收了残羹冷炙,小鸟溜下来到他身边坐了,没骨头一样靠过来。/p
“这些神仙真会落井下石活得真累。”他道,“哪儿像树上的鸟儿,白日互相梳理毛毛,夜幕降临就抱团取暖,也许为吃食会有争斗互相啄几口撒气,却不会勾心斗角。”/p
“不奇怪。”寒少宇道,“凡人的争夺之心和嫉妒之心是所有物种中最强盛的,也凭高智,修仙入道很快,飞升也很快,自张百忍坐了玉帝之位后更是有点才能的便提拔上来。这些水君在所有神族中,是同天庭关系最密切也是走得最近的,长久侵染,自然有些恶习。”/p
“那你真打算听他们的?”鸟儿露出担忧的表情,“万一他们坑你怎么办?”/p
“他们如何坑我呢?”/p
“你把这事儿捅给玉帝捅给帝君,你的帝君倒是不会把你怎么样,但玉帝可说不准,四海八荒都道他小心眼儿糊涂蛋,你和他又早有嫌隙,虽然此回兔子救了那些武神,玉帝算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可说不准他知恩不报还借此机会给你下套呢!届时你要如何?”/p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扣了东海水君,把这事儿捅给玉帝,或许是给了他一个把柄,但在战败的消息没捅出去之前,我也算攥着他的把柄,他是小心眼是糊涂,又不笨,轻重自然掂量得清,他要是舍得天庭的颜面,我也舍得我这点脸面……”/p
当日便写了两道书信由侍卫带上九重天,过了一日,玉帝和帝君的回信儿还未到,却有乌云压殿,山雨欲来。/p
寒少宇站在廊下仰头凝望天上,鸟儿打了个哈欠又往篝火中添了几根新柴。/p
“我说你那几个乖孙曾孙真不靠谱。”他道,“不是说未来七日无雨微风,这空气湿的我都能闻到雨气将至。”/p
“哦?”寒少宇一挑眉,乐得趁机逗他,“怎么,是本君睡你多日,你也学会了嗅雨观云不成?”/p
鸟儿知他戏谑咬牙蹦出几个字儿,“这么喜欢犯贱,那你今晚不要碰我!”/p
寒少宇张口想要挽回,却自天而降几道闪雷,正好劈在鸟儿身边的木栏杆上,那栏杆不久前被凤熙踢碎,大前日才请匠师修好,如今被雷光一劈,碎成渣渣。在那雷光出现的刹那,手腕一紧,鸟儿拽他想往殿里跑,寒少宇顺势拉了他拖进怀里护定,一道仙障撑起遮了他俩,雷光和着沙石全被仙障挡了,丁点都没有透过来,小鸟微微抬头看他,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对他笑了一笑。/p
“有胆儿冒犯没胆儿现身?”/p
寒少宇沉声一问,家臣侍卫从神殿各处赶来,腰里的兵器尽数出鞘,沥胆面色不善单脚踩在回廊栏杆之上,同寒啸天一起仰头观望。/p
“主人,管他神仙还是妖魔,让我上去把这些渣滓货从云头里赶出来好好教训一顿,看他们还敢如此耀武扬威!”/p
听沥胆提‘他们’,便知八首蛟也已嗅出这云中是谁,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想着东海水君失踪这么些日子,东海那窝龙也该作出点儿动静来南郊找找麻烦,还在寻思这么久不来,或许是那东海水君神缘真的很差,差到他那几个儿子也懒得搭理他,没想到给玉帝帝君的书信刚递上九天,这讨债的还真上门了,这算凑巧还是故意?/p
“人家是来登门讨爹的,怕咱们气场太强镇不住,整了两道惊雷给个下马威,咱们扣了人家亲爹扣了人家侍从,又吃了那么些人家的虾蟹,本就不占理,还是让人家好好出出恶气,免得爹没讨着,还将自己憋死了,那真是大大的不划算。”/p
沥胆动唇还想说什么,见他执意,也没了劝的理由,摆手让家臣侍卫散了,抱了鸟儿在脖颈吧唧亲了一口,箍鸟回殿,找了个受不着庭院雷击的位置坐了,鸟儿心情上佳,哼着小曲儿嗓音清冽,好听得不得了。/p
“有人找茬你还这么开心?”寒少宇掐了把鸟儿白俊脸蛋问道,“刚刚笑什么?”/p
“笑你护着我。”/p
鸟儿又从袖里摸了那只木马把玩,嫣儿的小马陈旧,送给鸟儿后,总被揣在袖子里,寒少宇看他喜欢,又雕了许多木马,嘶鸣的,站立的,吃草的,每一个神态都不同,所用的木质也比这只好,但不知为何,那些都被鸟儿摆在了书架上窗沿上,唯有这只一直揣在袖子里,时常就会拿出来玩玩。/p
“护着你有什么可笑的?”/p
小鸟一乐,露出一口整洁白净的牙齿,“会开心啊,你护着我说明你怕我受伤说明你心疼我,我最喜欢的人疼我,自然很开心。”/p
想起这只鸟儿曾孤身在外的日子,心中酸楚难言,动唇正要说什么,又有一道惊雷自天上落,整个神殿瞬时笼在一股白光之下,接着又是几道惊雷,一道劈断了木制回廊,另一道劈在顶上,不知劈到了什么,一阵轰响,一块巨大的碎石落在院里,小鸟蹙眉,寒少宇一惊,心说这帮龟孙王八蛋不会是把殿顶给劈碎了吧,要是真如此怎么修缮?/p
正欲破口大骂,又一道惊雷,又一块巨大的碎石落在了院子里,寒啸天沉着脸从外头进来,“二殿下,别憋着了,您老的龙脑袋都要不保了!”/p
“会不会说话!”正憋火没处发,听这一句,全发泄到老豹猫身上,“本君的龙脑袋就在本君脖子上,几个东海的小兔崽子而已,莫不是还真哪他们当根葱!”/p
寒啸天有点委屈,“哎呀,我不是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