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少宇轻描淡写几句盖过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至今再议,早没了痛心,只剩下感慨,对那个女人的情愫不知是随那些枣树一起烧得干净,还是在轩辕殿初见再见,就随她的凡人面孔和不忆前情散得没影儿,眼里心里,只剩下眼前这只小鸟。小鸟用悲悯的目光看他,他从地上站起,掐了把他白皙的俊脸,勾着肩膀把人(鸟)拖走,相顾无言,说出来也许伤感情的事儿,也没必要细议。/p
但凰菁身体不适,凤熙得陪在身侧,阿烈又是个急性子,自得了消息吵要夫君闹得越发厉害,凤熙无法陪同一道儿上界,劝了几次,说玉帝帝君能将这件事隐瞒半月有余,那些中了毒伤的兵将必然是没甚大碍的,如今四海八荒也没听到丁点风声,如果上界讨人走漏消息,反倒会坏了君上和玉帝的大事,届时四海八荒得知首战即败神心惶惶,这责任谁都承受不起。/p
可阿烈哪里肯听,驳说战败就是战败,纸包不住火,她的夫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那一窝鸟崽子没了爹,西王母宫没了驻殿神将,那这责任才谁都承担不起,届时她一定会学那只泼猴大闹天宫,把轩辕神殿和凌霄宝殿都砸个稀巴烂。凤熙骂了几句,阿烈便抄起笤帚满殿揍她哥,边揍边道你自己当年为嫂子的事儿烧了凌霄宝殿你劝我,你自己没有以身作则,还对我要求这要求那,有说服力?/p
闹了几个时辰好不容易消停,又将魔爪伸向小鸟。/p
寒少宇刚将鸟儿带进屋,便被阿烈从身边拽走。/p
两千岁的老母鸟儿,箍着他的小鸟,嘟嘴装可爱不说,还掐着软糯的调子,左一个“亲亲堂兄”右一个“亲亲堂兄”叫着,叫得寒少宇汗毛倒竖,很想掐死这个表妹。/p
“你不是知道我同轩辕老儿早有嫌隙互看不顺眼?”小鸟在触及底线的事情上一向很有原则,这回自然也一本正经回绝,“你是想亲堂兄上界去看轩辕老儿那张臭脸?是想亲堂兄去坐冷板凳?是想亲堂兄隔着一道殿门当鳏夫?”/p
寒少宇敲了敲桌子表达不满,“哎!大鸟宝!我还没死!你装哪门子鳏夫!”/p
小鸟瞥他一眼,“那种境况你死没死有区别?你倒是没死,我却觉得你已经死了!上回把我关在外头你做了什么?你怎么不把门劈开出来看看我!”/p
“那是有原因的……”/p
“是!又因四公主!”小鸟斜了他一眼,“四公主!四公主!每回都是四公主!你是她的前情往事,宇文邕才是她的现世姻缘!天下也就只有你这种好心的糊涂蛋,前情往事说什么做什么!你一个神君被一个凡间娘们指使来指使去的,这像什么话!我都不知该怎么骂你!”/p
寒少宇被堵得没话说,小鸟早跟他提过自己同四公主同君上老死不相往来,跟他成亲是跟他成亲,绝不会同他的前情往事挂上干系。原话洞房花烛夜当晚跟他说得清楚:“我是我,他们是他们,我是野仙,他们是人皇是公主,高攀不起。”/p
“那帝君要是冷落你,我就发脾气当他面摔东西成不成?”阿烈箍着小鸟的手肘讨好地嘟着嘴骗取堂兄的怜悯之心,“轩辕老儿虽然活了一把年纪,但心软得一塌糊涂,我小时候他就拿我没辙,我要发脾气他也拿我没辙,堂兄你就陪我上去一趟吧,二表兄是糊涂蛋我可不糊涂,我这趟上界是去讨夫君的,要是没娘家人撑腰,没底气的,还会被九重天上的臭娘们笑话。”/p
“她们一定说阿烈远嫁薄情寡义,同西荒数十年上百年没有走动来往,如今出了事情,也要孤身上界讨要说法。”/p
寒少宇也不想小鸟一人待在南郊,大婚之前,君上殿里的人送了几车贺礼,有同小鸟和解之意,还有天牢揍了轩的事儿,虽说事出有因,但动手打人未作通秉是他鲁莽。如果君上有意治他‘目无尊上’的罪行,他也得认,可事后君上并未如此,反倒知晓事情经过,将轩责骂一通。一切的一切均表明君上有和解之意,那再矫情下去,倒显得是他南郊小气了。/p
小鸟通晓大义,却并不好劝,谁知这句话却劝动了他,阿烈笑靥如花将亲堂兄推进里屋,说要帮他好好装扮一番,要用小鸟的绝色碾压天上那帮神仙的审美,借机为西荒争回几分薄面。/p
寒少宇跟上,临进屋却被阿烈关在门外,凤熙陪夫人坐在廊下,看他窘状悠悠一声,“二表兄你就是太娇惯这丫头了,现在自食恶果,人家屋都不让你进,鸟都不让你看!”/p
“你少说我,娇惯这丫头的是我一个吗?别说的自个像没事人!”寒少宇捂着被门夹痛的鼻尖道,“不过话说,你西荒的面子为什么要靠我家的鸟儿争回几分?你做了什么?西荒在九重天很没有面子吗?”/p
凤熙摇头一脸困惑,道了句“我怎么知道”,屋里阿烈却扯着嗓子回应:“你怎么不知道!早年谁乱脱裤子fēng_liú下作,上至良家妇女下到妓子仙娥都不放过?又是谁火烧凌霄,第三个月就跑到九重天,同天庭几个大员在下界的相好厮混数月到处播种?也还好你是凤主,体内的火大部分神仙都承受不来,不然就你那睡女人的速度,遗落各处私生的凤凰崽论堆搓,九重天上的男仙们,大多头上都顶着你种下的青青草原。”/p
凤熙破口大骂,“死丫头!昆仑那破地儿鸡不拉屎鸟不生蛋!西王母也不像是那种臭八卦的骚老娘们儿!消息闭塞你是从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