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活泼得糟心!”/p
寒少宇念叨这句,换来小鸟噗噗的笑声,“我倒是觉得挺可爱的,没想到消息传的这么快,才几日工夫都传到冥界来了……”/p
他话音未落,便有团黑雾从远处飞来,寒少宇抽鼻子一嗅,熟悉的糜烂腐败味道,黑雾落地现身果然是孟婆,百八十年不变的装扮,就是木杖上挂的葫芦比记忆中大很多,看这容量,便知最近这些日子度彼岸黄泉过奈何桥转生的魂魄有多少。/p
“守了这么些年,终于到手啦?”/p
孟婆一改往日阴霾,黑纱裙外裹了件紫衣,就那么一点紫色点缀,却衬的整个人(鬼)气色明朗起来。寒少宇还未同她打过招呼,她却先看青鸟,还冲他笑了笑,他娘的,老相熟!/p
再想曾经猜测,那在三生石前驻足的可以肯定就是青鸟了,那孟婆认识他也不奇怪。/p
“姐姐可要来喝喜酒?”/p
姐姐?/p
竟然已经相熟到姐弟称呼的地步了么!/p
“这冥界只有我一个孟婆,自然是走不开的。”孟婆一瞥寒少宇,笑得意味深长,“神君大人自然也不想我去,你是野仙又有凤灵珠收敛仙气,我身上的阴气倒是冲撞不到你,但神君大人可不一样,而且他对阴气的反应比旁的神仙还要敏感,我要是现身喜宴,那说不定真会将喜事变成丧事。”/p
小鸟长叹一声,说了几句聊表遗憾的客套话,寒少宇在心中丢了一波白眼砸他,演得恰到好处那叫圆融,演得过分那就叫瞎客套了。/p
孟婆看他一眼,笑笑道:“神君大人一定在心里挤兑,说你演得恰到好处是圆融,演得过分就是瞎客套,不过您老这演都懒得演算什么?活了这么些年还是朽木头冰疙瘩,你娘没教过你办喜宴人家来不来请都得请一请的吗?真没教养!”/p
“我知你不来,还要请你,我是没事儿找事?”寒少宇瞪着眼睛语气并不和善,“再说我家鸟儿请过你了,我只是没说,当然也承认自个没这份心说,不过知道你不去不代表不请你喝,喜宴前一天,自会送上大量喜酒到你冥界,包你和十殿阎王喝个痛快!”/p
“这还差不多!”/p
孟婆又同青鸟说了几句,知道他来履行约定,迫不及待问他讨了那两片心鳞,寒少宇看她讨去却不吃,问了两句,她不答,却掏了个锦袋出来,绸缎丝质,料子倒是上乘,打开里头却只有一条白色绣蝠纹的发带,一枚冥界的通行令牌。/p
“这作甚?”/p
“你有心请喝喜酒,我自然不能不送贺礼。”孟婆边走边道,“那白色发带给你,系上有些化煞作用,出去以后不会像以前那么倒霉,通行令牌给青木臣,他要是有事出入冥界,有此令牌傍身,无你相陪也通行无阻。”/p
“有怎么不早拿出来?”寒少宇故意气这娘们,“真是小气!”/p
“是!我小气!你不知道我跟阎王说了多少好话才求到这么一面通行令!”/p
他在冥界几回,同孟婆时时吵嘴,那些鬼差早习惯了,吵了一路住了步子,远远就有低沉声音自水底而来,经四周峭壁回响,更加沉郁。/p
“主人来了。”/p
八首魔蛟开嗓,不知是不是错觉,寒少宇竟觉得连他声音都染了死气,还好这回是将他启出带回家去,要再任他在此待上几年,谁知会变成什么鬼气森森的样子。/p
“我听鬼差们说主人要成亲了……”/p
“不假。”/p
“那恭贺主人,沥胆在这里待着,身无长物,原谅沥胆不能……”/p
寒少宇听不下去打断他的话,“哎!你是不是待在冥界时间太长也变丧气鬼了?我说贺礼的事儿了么?我没开口讨,你跟我提这个做什么!”/p
“那主人……”/p
“还待在底下不现身做什么!”寒少宇用不耐烦的口吻道,“我当初只是沉枪,又没有封了你,你要上来还是可以上来的吧,难不成这死水底下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你在冥界这么多年吃得特别肥,游也游不动了?”/p
“主人说笑。”八首魔蛟在水下干笑数声,“主人让我现身是看您身边那位先生吧?我在这里看得挺清楚的,挺好的,不必上去了,主人带着先生走好,您的喜酒我会多喝几坛。”/p
“哎你这八个脑袋的王八蛋!”/p
本来待在这里就不舒服,跟孟婆吵嘴更烦,现在跟沥胆又牛头不对马嘴说了一通,气得寒少宇直接开骂,这骂声一出,沥胆彻底沉默,黄泉死水死气沉沉毫无波澜,寒少宇连骂数声,化了形便要沉入水中去捉沥胆上岸。/p
“做什么去?”/p
小鸟单手拽了他的须子强迫他俯下身子,长腿一迈跨上他的龙脑袋,不由分说就是一通乱锤,等终于住手,长腿搭着他的眼皮晃得悠闲。/p
“知错没有?”/p
清浅而散漫的调子荡在耳边,寒少宇缄默,又被拽了把龙须,忙答:“知了知了!不要扯不要扯!”/p
“错哪儿了?”/p
“没好好说话,辜负您老的教导。”/p
“以后还敢不敢?”/p
“不敢了……”/p
答得违心,却无可奈何,小鸟骑在他脑袋上晃着两条长腿摸一把他的鬃毛,孟婆拄着她的木杖站在一旁,看他俩目瞪口呆。/p
“现在跟你的部下好好说话。”/p
“八首魔蛟,主人是来带你回家的。”/p
“亲切一点!”/p
“亲爱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