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东西问询,脑子里浮现出一张男女莫辨媚惑众生的脸,瞟自己的目光玩味中带点轻浮和不屑,瞬间脊梁骨发麻脑袋发疼。/p
“大巫倒算不得丑东西。”本想搪塞,思虑再三,还是不作隐瞒,“甚至长得很美,但一个大男人穿一身鸡毛装还喜欢涂唇就妖冶得过分了,反正他那个样子我看了很多年都不大适应。”/p
小东西大概是在脑子里勾画了一下大巫的长相,一脸淡然打了个哆嗦,箍着他的手再上山,倒是未再提以前的破事儿。/p
循着气息走了颇久,果然在西北方向看到一片小松林,不算繁茂,但松针新绿,远远望去纯白雪景中一片葱郁,倒算是极地中难得的景致。/p
小鸟甩了他手拿了弓箭自顾向松林方向走,寒少宇知他是顾及自己伤情,想让自己去湖边等候,由他将参仙引到冰湖方向再做计较,松林同冰湖隔着一道小山涧,倒是不远,可让寒少宇抛了他自己去冰湖等候,这是做不到的。/p
看小鸟的翻毛披风消失在松林边缘,心一横,果断跟上,小鸟身上虽有凤灵珠隐匿气息,但酒的味道却能嗅得清楚,四周又是雪,寒少宇的嗅觉在此种极地灵敏得惊人,把握距离跟了两炷香的工夫,却惊奇地发现,在一棵老松树下,小鸟消失了。/p
第一反应是骂娘,骂天骂地骂空气,骂老参的十八代祖宗,边骂边沿着老松树兜了一圈儿,地上没有坑没有洞,干净地连一片羽毛都没有。安静下来,理智占了上风,小鸟是鸟有青剑在手,动作又敏捷,不可能就这样被老参拖到地底下去。就算真的大意了,中招儿了,被拖走了,那挣扎时也该掉毛,即使羽毛长得比较牢靠,按小鸟的聪明,那也该自己拔下几片飞羽丢了沿途做个标记。/p
没有被拖走,那就是自己跑掉的,寒少宇双脚一点浮上半空,看着一片葱郁松林,抽了抽鼻子,周围淡淡酒气弥漫,再往林深处却没有了,难不成是小鸟晕头转向在此兜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p
答案呼之欲出:坏鸟这是笃定自个会跟上来,故意戏弄自个取乐。/p
余光瞄见背后青光扑来,还未来得及转身接人,背上徒然一重,全身又徒然一轻,背后的爪子抓破了他的白袍,硕大的青鸟目光如炬盯着他,抬嘴啄了两口他的脑袋,拎起他降落到雪地上,青光一现又是青袍公子,歪着脑袋瞥他,悠闲散漫挑着指甲。/p
寒少宇就觉得脑袋嗡嗡乱响,这只坏鸟到底是不是他夫君,怎么逗着玩下这么重手(嘴)?/p
“别装死了。”青袍公子走近蹲下身子,揉了两把他的脑袋,“不是让你到冰湖边等着?跑来干嘛?”/p
“你不是知道我跑来干嘛……”寒少宇答,“知道还问?还这么没良心戏弄我?嘴巴这么硬,多被你啄两口脑袋就要穿了!”/p
“有这么严重?”/p
“当然严重!”/p
“寒少宇,你不是公认的战神,在我面前怎么这么矫情!”/p
寒少宇没搭话,私下相处对着小鸟,有时候自个都觉得自个很矫情,比肩同行循着气息向林深处走去,松林里的雪倒是不深,踩上去绵软,但松针却很容易扎脚,松针积淀处干脆将小鸟背起来,背了颇长的一段路,再次放他下来他却说在他面前不仅他变得矫情,对自己也很矫情,自己一大老爷们又不是女人,扎一下又没什么。/p
寒少宇听他嘀咕憋了口气在胸膛里,任它上窜下跳却没有计较,又走了半柱香左右,老远便看见老参盘腿坐在一棵松树底下,双目紫红目光呆滞,不知是睁眼睡觉,还是被体内的邪虫驱使在思考妖生。/p
“现在怎么办?”/p
“我身上有神仙味儿,自然我来引诱他,你射他一箭,然后咱俩一起朝冰湖的方向跑,他要是用土遁,你就像刚刚那样显了本身抓着我飞到半空中去,然后将弓箭交给我,如果他停下不追,咱们就再射他一箭。”/p
小鸟点头,搭弓拉弦倒是有模有样,可破空声响,那支箭却插在远处,距老参的皮靴两丈远。/p
“你瞄的是哪儿?”/p
“他啊!”小鸟回得漫不经心,“要激怒他当然是要射到他身上了,不过我又不上战场,对弓箭这玩意儿也没精研,这一箭能射他脚边已经不错了,不要对我要求这么高……”/p
厚颜无耻。/p
往日征伐,最见不得就是军中那些散漫得连箭都射不好的兵卒,到了校场总要拿弓箭开题口头责骂一番,还要揪出几个射得很差的,言语侮辱,体罚鞭策,杀鸡儆猴让所有士卒都长个记性,可没想到千年之后自个摊上的夫君也是个连箭都射不好的散漫货,老天如此安排,难道是一报还一报?/p
“你来!”/p
老参抬眼,紫红双眸对插在雪里的箭支淡淡一瞥,又回归目无焦点,长弓和箭筒被塞进手里,寒少宇认命开弓搭箭,右边肩膀使力痛得要死,倒抽一口冷气咬牙,“嗖”地一声,又一支箭牢牢插进雪里,距老参的皮靴不足一丈。/p
“我是不精研,你呢?也好不到哪儿去……”/p
小鸟叹了句,换来寒少宇咬牙,“我肩膀受伤了!”/p
“那现在怎么办?”小鸟问道,“难不成真要认命回去找小天当诱饵吊他爷爷?我可不想做这么缺德的事情!”/p
寒少宇看着近在咫尺的老参,真想提着逐月上去直接砍了他,但撇去他肩膀有伤不说,长白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