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医官赶回南郊,从库里启了蛇胆同丹药,先前兄长体内的邪虫被医官连皮带肉削下来几条,一直放在罐子里养着,这回来也一并带上了,医官还没打开封口,便听见里头拍击罐壁的声音,气力颇大,啪啪作响。/p
医官看过那瓶丹药,问侍卫讨了碗水化开,将罐子开了个小口倒入,那水淋在里头的东西身上,滋滋作响,里头的东西挣扎地更剧烈了些,拍击罐壁的声音也更响亮,医官一直用手按着罐口木塞,但木塞还是被邪虫顶松了几分,直到晃动的罐子终于安静下来。/p
医官小心撒手,里头黑黝黝看不清状况,医官拿了根筷子伸入搅动,触到一物戳了戳,道一声“死了”,用筷子挑出来,可刚冒了个头,那头发丝一样的东西便攀上手指,迅速钻入皮中,医官大叫一声箍住手腕,凰烈鼓起腮帮子一口火就要往那罐子里吐,凤熙抬手捂了,青鸟一把盖上木塞。/p
医官反应很快封了几处要穴,又用手箍住手腕限制那条长虫蔓延,“快点,药箱有刀,帮我割开取虫,然后取一片蛇胆小火烤灰,用酒和了,再浇入罐子里看看情况。”/p
寒少宇闻言从他药箱里翻出一把窄锋匕首,用烛火烤了,捏着他的手划开小口,好在处理及时,那条邪虫钻得并不深,将手里的刀尖一转一削,剔下一长条肉,虫子裹于其中,又被丢入罐里。/p
“算你今天喂过它们了。”/p
寒少宇从药箱里取了创药白布递给医官包裹伤口,又按嘱咐削了片蛇胆拿去烧灼,小东西帮着医官敷了药包了伤口,又到伙房看他烧灼,目光映着炉火干干净净,寒少宇意犹未尽看了几眼,俯身一口亲在额上。/p
“你饿不饿?要是饿了让牙将做点东西来吃?”/p
小东西拖腮摇头,手臂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为个野仙同二郎真君大打出手值不值得?今天之后,你俩打架的事儿一定传开,天庭那边说不定会找你麻烦。”/p
“你很怕他们找我麻烦?”/p
小东西一摇头,又点头,“你神位很高,他们倒是不会拿你怎么样,可名声会很不好听,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跟别人在一起,随便哪个神仙都比和我在一起要好,我毕竟是个野仙……”/p
“你愿意也可以是神仙的……”寒少宇道,瞥到小东西脸色愁闷并不高兴,又说,“可是你不愿,因为你父母,因为四公主,因为很多很多事情你心里有个结,我懂,凤熙也懂,所以我们不勉强你,你当野仙就好,怎么自在怎么舒坦就怎么来,而我只管护着你,至于名声……我的名声早不好听了,还能臭到哪儿去,你觉得我像特别在乎名声的那种神仙吗?”/p
小东西抿嘴抱过来,寒少宇任他抱着,手里刀刃翻转,挑着那块蛇胆一点点烧着,余光瞥见牙将拿着些蔬果要进来,看他们一眼停了步子,寒少宇瞪他一眼,又识相转身离开。/p
将那碗混着灰烬的酒送到医官面前,医官看了他们一眼什么都没说,开封倒入罐里盖了木塞,里面的邪虫好似一下子疯了,在罐内四处流窜,就头发丝那么粗的东西,却不知怎么会撞出那么大动静,好一会儿终于停下来,医官撤了手,有了先前的状况也不敢随意开封,寒少宇一把摘了木塞,抽手却没东西窜出来,将筷子伸入罐里搅了几下,什么都没有,干脆拿了酒碗来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出,只有一碗酒,映着阳光,微微散着紫色。/p
“化了?”/p
凤熙伸出指沾了些酒水一捻,“真化了?二表兄这蛇胆有效。”/p
“好事!”寒少宇答,“待会吃了饭就动身去北郊吧,你留下陪凰菁,夫人既然有孕,就别乱跑了,多陪陪她,省的你们家祖宗长大了怪你。”/p
凤熙一百个不乐意,提出想带凰菁一起去北郊,还说自己身上也挂着公职,大表兄病倒,北郊的兵事全靠白家那窝狐狸,他放心不下。/p
寒少宇没搭理他,心说什么放心不下,八成就是觉得陪着凰菁待在南郊养胎寂寞,别看这只老鸟儿活了几千年,现在都已经当爹,内心却幼稚地像个小孩子。/p
“我临盆还早,倒是经得住颠簸。”凰菁开口就是替老凤凰讨情,“二表兄放心,治了大表兄身上的邪虫,我就回西荒养胎,届时你们跟我们一起走,让凤熙带你们去凤凰岭,让青先生早些认祖归宗。”/p
寒少宇还是觉得此法欠妥,北郊那地界乱糟糟的大事不绝小事不断,从来都没消停过,凤熙浪荡了几千年好不容易有了儿子,万一出什么意外,自个真是没法同早死的姑姑交代。/p
踌躇不决的档口,小东西握着他的手摇了摇,低头在他指尖亲了一口,一股酥麻从指头窜遍全身,“做……做什么?”/p
“带菁姑娘一起去。”小东西发现他窘迫,小指一勾,又搔了搔他的掌心,“一起去,堂兄和菁姑娘留在这儿挺可怜的……”/p
凤熙顺势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就差抽几下鼻子抹几把眼泪求他,小东西“叛变”,寒少宇彻底拿这窝凤凰没办法,只能点头,顺便捏了把小东西的俊脸,谁知还没撤手就又被逮着咬了一口,牙齿切进肉里,又见血。/p
“做什么又咬我!”/p
小东西眨着眼看他,摊手,“答应我的物件呢?”/p
寒少宇懵了,“什么?”/p
“不是你把我的笛子扔掉的?”小东西对他的记性很不满意,“让你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