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啸天说得是事实,可对“和四公主成亲”这件事,寒少宇总觉得心中不大舒服。/p
说不上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君上胸怀天下迟早是天下的主人,四公主是他的女儿,想到要和这样身份的人相处一辈子,他有压力。也许是因为他许久以前就厌烦了征伐,很想逃离这种生活,又不知将往何方。也许是因为心里还在期待别的际遇……/p
说来也好笑,他能期待什么,际遇于不知将往何方的人,又有什么意义?/p
去凤熙帐里喝了两坛酒,进帐打眼一瞧,那颗凤凰蛋果然不在帐里,寒少宇瞄凤熙一眼,小表弟有些心虚,目光闪烁拿出最烈的酒,推杯交盏间对赌局一事闭口不谈,寒少宇清楚这小家伙打什么主意,他定是想早些灌醉自个,将这件事瞒天过海。/p
“姑姑去时让我和兄长照顾你和他(她)……”寒少宇放下酒碗,瞄了眼凤熙,果不其然那小子脸上出现厌烦之色,“你究竟在想什么?就这样将你的同胞兄弟(姊妹)押进去,为了……一个无聊的赌局?”/p
“知道无聊你还和巫人打赌?”凤熙道,“你赌你的,我赌我的,咱俩互不相干。那颗凤凰蛋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虽然我母亲是你姑姑,可这事儿你管不着,再说这都几年了,从我母亲到我,都过了这么多年,我日日夜夜小心翼翼将那颗蛋当祖宗伺候着,又怎样?一点儿动静也没有!”/p
寒少宇默然,凤熙说得这些好像也有几分道理,要说嫣儿那阵等候的时间颇长,那这颗蛋里的小东西,未免要等的时间也太长了,会不会这蛋就像凤熙早猜测的那样,不是沉睡,而根本就是个死胎,要真如此凤熙也早尽了做兄长的义务,将蛋做赌注押出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p
凤熙见他不说话,缓了脸色,帮他在空碗中斟满酒,又道:“再说,如今征伐不休,咱们部落里连个像样的神族医官都没有,这颗蛋是死是活没法推断,与其这么干耗着,不如将它押出去,也许遇着有缘人,它就愿意孵化了呢……”/p
凤熙作为兄长说这话不负责任,寒少宇懒得说他,又问:“我听说你把蛋押出去前,大巫来过?”/p
“嗯。”凤熙在这件事上倒不含糊,“其实这事儿说到底是他撺掇我这么干的,其实我俩还打了个赌,他说我要是赢了,他就耗些巫力,帮我断断这蛋的死活男女……”/p
凤熙这家伙倒是会算计,可这算计又着实冒险,“那要是你输了呢?”/p
“输了……”凤熙摆手,“我怎么可能会输,我要是输了,那你可见不着我了,我得给他当随从,跟他一块儿离开……”/p
凤熙将这话说出来,寒少宇立马清楚那个巫人在算计什么,莫说他要赌输了离开君上难过,即使君上真舍得,凤熙要是输了,蛋押给别人,自个也得随巫人离开部落,那那些凤族的亲卫怎么肯依,一定跟着他这位少主人走,凤族在有熊这些年,和不少神族联姻生子,届时离开拖家带口又是一大帮人,君上一定肉疼,其他将士也不好说什么,为了大局,一定会要求大巫留下……/p
越想越觉得搅合进这场赌局的人,包括自个都被算计了,寒少宇恨得牙痒的同时,也更加佩服大巫的才智。和凤熙喝到半夜,带着些醉意离开,想着回去要面对四公主一定尴尬,又由寒啸天陪着,在营里转了挺长时间,直到夜风一吹酒彻底醒了,想去叨扰兄长,又觉得兄长这几日都耗在校场练兵一定辛苦,无奈只能回了大帐。/p
得知四公主离开松了口气,看着碎了一地的酒坛子,又着实无奈,清理打扫完毕,外头天已经亮了,也没睡意又坐在桌边干耗了几个时辰,外面突然骚动起来,寒少宇觉得聒噪出帐呵诉,就见天甲和一堆兵士站在一起交头接耳不知在议论什么,都是震惊的表情。/p
天甲见他走过来,跟他说二殿下和大巫的赌局有结果了,大多将士认定二殿下会赢,谁知天意难测,白虎昨夜还好好的,早上起来去校场,不知怎么屁股上就捱了一箭,大殿下也觉得很奇怪,因为伤他那个兵士是营里出名的神箭手。那兵士说他往那边拉弓的时候是瞄着远处的草垛子射的,还特意注意了一下有没有人避免误伤,可白虎将军不知从哪儿钻出来,那箭就直戳到他屁股上了。白虎捂着屁股当即破口大骂,那兵士十分委屈,大殿下也不好裁决,带着那两位去了君上帐里请君上裁决。/p
兄长客观公正,寒少宇相信他不会偏私,而且这整个军营里,他大抵是最体谅君上的将军,素日绝不会为这样的小事跑去君上大帐里叨扰。既然这么做了,就一定是遇上了难处,再联系天甲所述,一定是当时的情况有些诡异,兄长也推测不出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才去叨扰君上。/p
该怎么说呢?/p
寒少宇摇了下头,怎么明明他输的凄惨,反而觉得高兴?/p
去找寒啸天履行承诺,大巫早在那里,寒啸天将那副字据归还,看着那块玉牌却不知如何是好,大巫伸手要过来,瞥了一眼,却转手丢给他。/p
寒少宇接得猝不及防,微一蹙眉,“不是说好的?怎么不收?”/p
大巫道:“输不输在天,收不收在我,我要这个没用,那天和你打这个赌,也只是借机攀个交情罢了。我一入营就听君上念叨你,颇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统帅,可惜你这家伙脾气古怪我同你说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