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赵玲安排人去查一贯的事故赔偿标准,查出结果后,赵玲跟工人家属们商量。/p
“按照最新的国家补偿标准,每人的抚恤金在七十万。大家觉得怎么样?”/p
“七十万?怎么这么多!去年李家那个二狗,才四十万。”/p
“不多了,七十万一条命,这算什么!”/p
“那还不如凑个整数,一百万!”/p
“对,就一百万!没有一百万免谈!”/p
眼见着情况越来越激愤,赵玲脸『色』有些难看起来。老实说,一开始李锐显然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个情况,所以才会跟她说那话。/p
可现实情况是,情况偏偏就往着这个方向发展了。七十万已经是合理的补偿标准了,更何尝李锐还事先提到过多补偿一些。然而,一百万?/p
就算是赵玲也不敢这样去想啊,一下子三十万,如果这不是狮子大开口,那什么是?/p
“你看吧,事情往往就是不以我们的意愿为转移,很多东西都算不到的。”李锐苦笑一声,突然拔高嗓子,“刚才谁说一百万的?站出来!”/p
一个老汉站了出来,倚老卖老的样子:“我说的,小伙子,你想拿我怎么样?大不了老汉这条命也给你。”/p
这话说得真有意思,老汉命给你,又能要一笔,值了。/p
李锐笑了:“老大爷,我也是农村出来的,您就别跟我来这一套了。我不妨在这里说清楚,钱我给八十万,但是再多,没有。如果你们以为有钱人都是傻子,那你们尽管闹,待会儿我就叫防暴大队过来,把你们抓走几个,关个几年,到时候,你们自己去打官司吧。”/p
李锐说完,再也懒得理。/p
这话反正是说出去了,至于人家接不接受,李锐随他们想。不是说不考虑家属的感受,而是这些人,很多压根就也不是工人的直系家属。就是些旁系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p
想发死人财,也不嫌这人血馒头吃得恶心。/p
当真是是非多。/p
赵玲还在做安抚工作,有几个直接就摆出耍赖的架势,气呼呼在那里嚷:“大不了把我抓走,抓就抓,不抓是孙子!小子,你是我孙子哎!”/p
被这么指着骂,李锐也是火大。/p
真是老虎不发威,就把人当病猫了。/p
李锐转过身去,来到那高声叫骂的人面前,冷冷问道:“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p
“我是大牛的表哥!”/p
“哦,大牛的老婆都没有说话,你在这起劲?你是不是想着,多讹我一点钱,到时候你也能分个十几万?”/p
大牛的表哥脸『色』尴尬起来,颇为心虚道:“你胡说什么,我只是为我弟媳『妇』主持公道……”/p
李锐笑了起来。/p
“我本来不想为难你们这些人,都是农村出来的,都不容易。但是显然你们当中某些人,觉得我好欺负?”/p
李锐怒目圆睁,暴起一脚,直接把大牛的表哥提出丈远。一丈就是三米多,这些人哪里见过这么狠的手段,当场一个吓得远远退开。/p
李锐看起来下手极狠,但用的却是巧劲。本来嘛,李锐大可直接把这个大牛的表哥一脚踢成残废,但是李锐没有选择那样做。/p
真正从农村出来的人就知道,如果一个农村人成为残废,面临的是什么情况。很可能,那个男人的家庭会马上陷入到遭到群嘲的困境,进而有人看不起,有人欺负他们家——今天占你一点地,明天笑你死瘸子,连孩子都会被嘲笑。/p
也很有可能,因为这一脚,这个家庭就分崩离析了,老婆就跑了。/p
都是有可能的事情,因为农村的保障体系,实在太差了。李锐本身就来自小地方,对小地方的一些风气,简直再熟悉不过了。/p
人下人时,不忘人上人。人上人时,不忘人下有人。/p
略施惩戒,李锐扬声道:“谁要是不服气,就上来挨打。不要以为有钱人都是傻子,信不信我明天叫一帮地痞过来,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p
说到叫地痞,这些人还真的有些怕。不怕老实人耍流氓,因为老实人最怕真流氓。/p
大家命都不贵,不过流氓更凶。/p
有李锐唱黑脸,赵玲赶紧唱起白脸:“好了好了,都消停点儿吧。各位乡亲,这个人这么年轻就这么有钱,家里人很凶残的,他也就是不懂事才会想赔这么多钱,要是被他家里知道了,最多赔三十万!我劝你们赶紧抓住机会,要不然,谁也没办法。”/p
工人家属一听,立马就急了。赶紧嚷道:“我要,我只要八十万,我们不闹事了,八十万,我只要八十万就可以!”/p
“可以,八十万,分三年付清,由警局负责发给你们。”/p
“为什么,为什么要分三年?”又有人叫了。/p
“大家别吵,他这是为你们好。你们想想,如果一下子就拿到八十万,那找你们借钱的人,是不是会很多很多?你们守得住这么多钱吗?不担心被人骗被人借走不还吗?难道我们警局还会押着你们的钱不成!”/p
赵玲说得十分明朗,解释下来,很多人就懂了。/p
钱是好东西,但是,这个东西,会滋生很多的麻烦。如果没有能力没有实力能够握稳这些钱,那么这些钱只会给他们带来灾难。/p
况且,在农村,一个人突然暴富,往往就是亲戚们一下子都上来借个精光,或者被别人骗着说去做生意然后吞掉。/p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