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瑞温眼里流『露』出鄙夷的神『色』。/p
宋盛文嘴角泛起了些许笑容来,虽然他和季瑞温是死对头,但是,现在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贾环。/p
“下官只是觉得,季尚书恐怕不日就是致仕了。”贾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出口,就是大杀招!/p
季瑞温怔愣了下,面容狰狞,要不是现在在殿堂上,早就撸起袖子教训贾环了,“竖子满口胡言!竟敢大放厥词!”/p
其他人也都被贾环的大胆也惊呆了。/p
他们没有人想到,贾环居然敢说出这等话来!/p
季瑞温是谁?/p
那是户部尚书,掌管朝廷的钱袋子!/p
得罪了他,就等于是和钱过不去,更是相当于自断前途!/p
而贾环居然敢说季瑞温不日就要致仕了,这简直就是指着季瑞温的鼻子骂他没几日就要滚蛋了!/p
众人惊得下巴都要合不上了,要知道,就算是宋盛文和季瑞温敌对了这么多年,也从不敢说出这句话来!/p
贾环是什么人?/p
竟然敢冒大不韪说出这话!/p
“季尚书生什么气。”贾环眨了眨眼睛,眼神无辜,“这难道不是季尚书自己的意思吗?我还以为是您不好意思说出来,这才想帮你说的。”/p
“荒谬!荒谬!”季瑞温气得暴跳如雷,脑门突突地跳着,“本官何时说过这等话?”/p
“季尚书没说过这等话吗?”贾环『摸』了『摸』后脑勺,一脸茫然地说道。/p
宋盛文呵呵笑道:“本官可以替季尚书作证,他不曾说出这等话来。”/p
圣上也颔首道:“季卿不曾说出此话。”/p
一干人等都冷眼瞧着贾环,看他怎么圆场,这等冒犯朝廷命官的话,说出来可是犯法的。/p
“可我怎么觉得季尚书说过呢。”贾环似乎没察觉到自己的处境一般,“不知死活”地说道。/p
“陛下!”季瑞温屈膝跪倒,“下官为朝廷工作多年,不敢说有功劳,但自认夙兴夜寐,从未敢犯下一丝错误,今日此人这话,叫下官如何能忍!”/p
“陛下,季大人可是朝廷中的老臣,若是不严加处置贾环,恐怕是要寒了朝廷大臣们的心啊。”宋盛文声『色』凄厉地说道。/p
若是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贾环犯了多大的错呢!/p
其他人等也纷纷落井下石,指责起贾环的罪行来。/p
陈新登替贾环捏了一把冷汗。/p
圣上眉头紧锁,众怒难平,这下子事情棘手了。/p
贾环却慢吞吞地说道:“陛下,臣可证明这话的确是季尚书说的。”/p
季瑞温怔了怔,弄不明白贾环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p
“季尚书不是说了吗?身为儿子的官职不能比父亲高,若是如此,那就『乱』了伦常。”贾环笑着看向季瑞温,“既然如此,那季尚书岂不是要致仕了?季尚书的父亲可是一届白丁,要按季尚书的话来,那季尚书自然而然不能再当官了。”/p
贾环这话一出,殿内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p
所有人张口结舌地看着他。/p
季瑞温的脸上没了血『色』,他张了张嘴,瞳孔涣散。/p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p
然而,贾环却好像还没打算收手,他笑眯眯地看向宋盛文:“宋相爷也是如此,宋相爷的家严恐怕当初也没能成为左相吧,那既然宋相爷同意季尚书的话,那是不是也是打算致仕了?”/p
宋盛文躲闪开他的眼神,没有回答。/p
其他刚才还讨伐贾环罪行的人,一时间一个个都低下了头,不敢和贾环对视,生怕自己也撞上了枪口。/p
“陛下,下官觉得,若是按照季尚书的道理,那天底下之人恐怕只能一代差过一代了,当儿子的不能比父亲官位高,那当孙子的是不是就不能比儿子的官位高了,这样下去,岂不是『乱』了套了?又怎能真正为我们大安朝挑选出杰出的俊才。”贾环横扫了众人一眼,朝圣上拱手弯腰道。/p
他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p
圣上不住点头,“正是如此,青出蓝本应胜于蓝才是。”/p
陈新登心里不住赞叹,贾环此人,奇货可居!/p
不过,寥寥数语,就说得宋相爷这些人都哑口无言,百口莫辩,又拿捏住他们的硬伤,以子之矛攻之之盾!/p
“季卿家,你觉得呢?”圣上促狭地看向季瑞温。/p
季瑞温方才还敢告状,此时却不敢面见陛下,低垂着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陛下圣明。”/p
他虽说赞同的是陛下的话,但谁不知道他是肯定了贾环的话。/p
毕竟,他要是觉得贾环的话说错了,那就得按照他的话,去致仕了!/p
季瑞温、宋盛文的颜面岂止丢了,简直就是被贾环撕扯在地上踩。/p
颜面无存!/p
贾环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们一眼。/p
这些人只觉得脸上涨得通红,不敢作声。/p
打今日起,谁都知道这荣国府出了个贾环,是个十足的刺儿头,将文武百官说得都哑口无言,不止牙尖嘴利,还得理不饶人。/p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冯渊道小跑着进上书房里。/p
顾楚之等人被他这一惊一乍的话惊着了。/p
顾楚之没好气地把写坏了的宣纸『揉』成一团,“冯世兄,出什么事了?这么大惊小怪!”/p
冯渊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