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六听老婆这样一说点头道：“还是送回去吧！虽说也有卖媳『妇』的, 但是好说不好听, 咱们家就别干那事了！招弟留下，那是老四唯一的骨血，咱们给他留下”,/p
“这么小谁养？我看着活不了几天。听说日本兵快打过来了, 真要打过来咱们不得逃难？”/p
范老六叹口气道：“算了！她愿意带就带走, 不愿意就留下, 咱们先照看着, 总是个念想, 也好对得起老四！”/p
雨桐的命运就这样被决定了, 招弟早饭是雨桐从菜糊糊里盛出来的一碗汤水，喂完孩子自己喝了一碗菜粥。余氏想说什么还是没说, 男人要去地里看庄稼，女人接着收拾院子。雨桐把招弟放到树荫下跟李氏、王氏清理房子的房梁泥坯。/p
余氏出了门就往村子里的张寡『妇』家走去，张寡『妇』算是村里的媒婆, 一般谁家有要说娶的都找她。张家的房子还算完好, 是村里幸运没被殃及的。余氏在院外看张寡『妇』正在浇菜地，就在院门外喊道：“张家妹子！”/p
张寡『妇』一看是余氏脸上挂上了微笑, “范家嫂子, 快进来吧！门没关”/p
余氏推开门进到院子, “你这菜长得还真是水灵”/p
“马马虎虎吧！这年头粮食不够还不多种点菜？范家嫂子有事吧！昨就听说您家的事了，这不还没得空过去看看，嫂子千万要保重身子，别太难过了！”张寡『妇』拉着余氏手安慰道。/p
余氏眼圈一红道：“想开了！家家如此, 世道太『乱』，早走的或许享福去了！”/p
“嫂子这样想就对了！我哥哥昨天不放心，晚前过来看看我。听说城里也有几处被炸了，南面广东那边已经被日本兵占领了。好多在那边做生意的都跑了回来”/p
余氏大惊：“那不是快打过来了？不说都到了河南、山西一带了吗？”/p
“就咱们这儿还好，别处听说惨着呢！日本兵进来就是‘三光’”/p
余氏唏嘘，“那咱们还算是幸运的了！一聊倒是忘了正经事，我这次是托妹子帮我给我们家老大留心一位知疼知热的姑娘或寡『妇』。老大家没了，我想着有合适的了就给老大找一个”/p
张寡『妇』道：“您家不是---老四家不合适？”/p
“那女人命太硬了！我怕老大再有个闪失，我和他爹还怎么活？那女人！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是好！看到她就想到我那苦命的老四来！”余氏忍不住哭起来。/p
“行，嫂子这事就交给我吧！那您家老四家就这样吗？你们有什么打算？”张寡『妇』见人见得多了，她看余氏那样子可不单单只为了老大的事，反而老四家的是主要。/p
“我和他爹还没商量好，家里这情况想养个闲人都养不了！”/p
张寡『妇』想起昨天她哥说的事来道：“昨天我哥来的时候到说了那么一件事，刚才咱们不是说南面被日本人占了嘛，好多外地客商都回来了。我哥哥也是在城里做中人的，有户人家的姨太太快临盆了，想找一位『奶』娘。”/p
张寡『妇』看余氏眼睛亮了亮，又道：“我哥帮着找了一个，那家老爷要道，说是多准备两个，万一孩子不肯吃这人『奶』怎么办？你看人家大户人家，一个姨娘生孩就这样！这还是战『乱』，要赶上太平年间，还不一定怎么嘚瑟呢！这不来了后就跟我提了提，问我有合适的。我正寻思着呢？”/p
余氏忙道：“那我家老四家的可行？”/p
“她的『奶』水好不好？『奶』水不足人家是不要的”/p
“妹子你也知道，现在人都吃不上几口饭哪里有『奶』水？要是到了大户人家吃上饭了，『奶』水自然足”/p
“这不把握的事不好说啊！我看到时候咱们再说，要是没合适的我就带着老四家的过去看看，人家愿意了就留下，不愿意了我就没办法了，这样好不好嫂子？”/p
“行妹子多费心，事成了自然少不得你的好处”余氏心里高兴，告辞离开张寡『妇』家，脚步轻盈地回来。媳『妇』们还在收拾着东西，见余氏回来，三个媳『妇』跟余氏打了招呼接着忙。/p
余氏随口应了声，坐窝棚前心里盘算，远远打量着诸葛氏，太瘦了，也太脏，这样到了那边肯定不行。“老四家的？”/p
“娘您叫我？”雨桐停下手问余氏。/p
余氏道：“你先别干了，烧上一锅水把自己洗洗，洗干净点”/p
雨桐故意茫然问道：“洗干净了干啥？”/p
余氏没好气道：“让你洗就洗，问那么多干啥！”/p
雨桐还是矗立在那儿，余氏吼道：“没听见是不？耳朵聋了？”/p
“娘不说清楚我就不洗”雨桐真没往好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该不会让她接客吧！让儿媳『妇』做皮肉生意赚钱也不是不可以，或许是把她卖了？/p
余氏还是第一次见到媳『妇』跟她顶嘴，于是抄起一根棍子向雨桐打去，雨桐哪儿能让她打住，马上就跑。余氏看雨桐跑更来气，就追，一个跑一个追。李氏王氏不知道该拉哪个，慌『乱』中更是添『乱』。/p
进院的范家男人见到此情景呆愣当场，“干什么！还不停下！这成何体统！”范老六一声吼，院子里马上安静下来。/p
“怎么回事？跑什么？”范老六脸上带着怒容问道。/p
“老头子，先进来，我有件事跟你说”余氏拉着老头子进了窝棚，把张寡『妇』说的事跟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