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云蘅自然和姬澈同行一路。马车上,云蘅终于忍不住问道:“我方才见你瞧着十七皇子的眼睛许久,那孩子有什么问题吗?”/p
姬澈笑容不变,可云蘅却能感受出他是真的愉悦。/p
“无,那孩子长了一双好眼。”/p
“好眼睛?”云蘅嗤了一声:“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在白天瞧清楚过东西,那也算是一双好眼睛?”她实在不明白姬澈是什么意思!/p
姬澈看向她,脸上带着几分神秘莫测的笑容:“你应该知道,瀛洲四国之所以能国祚绵长,乃是因为千年前太皇坐化,其身化为身为金木水火土属性的五种法器,而这五种法器别认主,而这法器之主便成了后来四国国君……”/p
云蘅打断他:“你说的事情只要是瀛洲人都知道啊,这和小皇子的眼睛有何关联?”/p
姬澈无奈地摇摇头,似乎在说云蘅太过急躁了。/p
“后来这些法器化为灵钥,代替太皇真元来守护天下苍生,只有灵钥不灭,那四国的祭祀宗庙将不会断绝!不过那些灵钥却以自由任性的形态存在的,即便是皇族中人恐怕也找不到它们的踪影,唯一的联系只有每一任皇帝的血能将灵钥唤醒罢了!”/p
这一回云蘅很有耐心地听他继续说,“你问孤那孩子的眼睛是怎么了……”姬澈的笑容更深了:“他的双眸里正宿着金盛皇族最重要的玄灵木钥!”/p
饶是云蘅平时再过镇定,这会儿也呆住了,甚至有些结巴:“你,你是说,那玄灵法器,就是小皇子的眼睛?金盛社稷盛衰所系的,正是那双近乎盲了的眼睛?”/p
她回想起初见那双眼睛所带来的惊奇感受,永恒寂寥又沧桑神秘……/p
原来真的是历经千年……/p
而此时姬澈神情有些莫名,似乎有些轻松,但细看又有几分凝重。/p
“那武英公主她……”/p
云蘅想问他怎会为凌菲儿授琴,却陡然觉得自己多事了些,于是又缄口不言。/p
姬澈紧盯着她,凤眸笑意盈然。/p
车行半道上,突然一阵喧哗骚动。/p
“让开让开……”/p
风昱在外头说道:“这前头百姓拥堵,好像……都在抢购米粮……”/p
云蘅突然撩开车帘向外看去,果然这附近的米行已经被抢购一空,即使价格提升了数倍,却依旧抵不住人活命的期望。/p
风昱解释道:“这雨已经下了数月,如今官仓粮食霉变腐烂,许多人吃了上吐下泻,孩童就更加吃不得了!这些店子都是高价从北方调来的米粮,但是无奈僧多粥少,供给不足啊!”/p
云蘅早已猜到如今的局面了,试探着问:“难道本地就没有商人屯米的吗?”/p
“听说……”风昱八卦起来倒是很起劲:“那江南首富上官荣定屯了几乎一城的米粮,几乎全都坏了!话说回来,谁能想到今年会下这么久的雨呢?他亏得可是血本无归,还背上了为富不仁屯粮不救济的骂名,啧啧,真是得不偿失!”/p
傅云堂果然将上官荣定低价屯娘之事传扬了出去,这种关头当然让百姓生怨了。/p
姬澈也在暗暗观察着云蘅的表情,见她面上竟有一种志在必得的神情。/p
云蘅刚回到云府,便听见有些不寻常的动静,玉梨顺手拦住一个下人:“府中发生了何事?”/p
小丫鬟见是云蘅忙应道:“是相爷本家的几位大老爷来此投亲了!”/p
本家的……/p
云蘅差一点忘记了还有这一茬,的确!前世因为这场水患,东南边几乎成为了一片泽国,只有北方能幸免一劫。/p
她记得当时她已经随军到了北域,并没有在家中。/p
但是也有所耳闻,听说这云家的几位姑嫂叔伯可都不是省油的灯!/p
正想着,云老夫人院里的女使已候着清芜居门口,见云蘅回来微微笑道:“三小姐,今日大老爷和老爷两家来咱们府里探亲,老夫人让您回来整理一番便去见长辈!”/p
云蘅客气应道:“是,阿蘅这就去换件衣裳,姑姑先请回,我随后就到。”/p
换衣裳的时候,云蘅将芍药招到自己身边:“芍药,当年你原是卖身给云氏本家的,后来才被老夫人挑了带回京城的!那时你在本家待了多久?”/p
芍药忙道:“奴婢卖身给本家时十五岁,在那儿待了一年半。”/p
“你依你所见,这大老爷和三老爷一家是什么样的人?”芍药一听便知道三小姐问话的意图了。/p
她略一思索便回答道:“大老爷是个迂阔爽直之人,平生最爱赌石,心眼不多可是脾气却十分暴躁;三老爷精明诡诈,行事十分圆滑,是个不吃亏的人!至于大老爷和三老爷屋里的夫人小姐们……”芍药摇摇头,有几分担忧:“小姐,她们可都是不好相与的!”/p
云蘅笑了笑:“芍药,你是第一天认识你家小姐我吗?”/p
芍药突然急着补了一句:“对了,小姐,这三老爷膝下有一子,名叫云祖望,是个……是个酒色之徒,平时行事极为荒唐,就是不知那位少爷可来到咱们府上,若是遇见他小姐可要小心着点了。”/p
玉梨忍不住道:“芍药你还真是前怕狼后怕虎,左右是在咱们云府,还能叫他们欺负了不成?再说,那个云祖望和三小姐是堂兄妹,再怎么着也不会打着血亲的主意吧?”/p
说话间云蘅已经穿戴好大家闺秀的衣装,一身象牙色裙衫衬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