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老板连夜差人将棺材送到了府里,府上余下的几人也开始布置着丧事了,死的也是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大家也都面露悲伤,实为害怕。/p
庄主一夜未眠,次日一早,他便跪在了布置已好的灵堂前,眸中似有流花飞错,又似泪花点点。/p
周管家端着一碗粥,正欲走上前去,却被身后一人拉了拉衣角,转身一看,竟是夏歌。/p
“我帮您送进去吧。”夏歌道。/p
周管家冲她一笑,便将手里的粥递给了她,“小姐长大了。”/p
望着眼前这个一语不发的男子,夏歌突然发现,父亲老地太快了。/p
她紧紧握着手里的粥,陷入了沉思,男人似乎发现了她,随后用沙哑的声音道,“夏歌来了。”/p
女孩闻言,朝他一笑,“父亲,您还未吃早饭呢。”/p
说罢,便递了过去,男人接过,一口喝下去大半碗,放下碗后,却见夏歌踮起脚尖替他擦去了嘴角残渣。/p
“女儿长大了。”男人呢喃,眸中多了一丝光芒。/p
他不能倒下,丘和家,不能轻易倒下。/p
男子连夜写下一封信向流山许家求援,信已送去许久,却迟迟等不到音信。/p
午后春日透过云层照了下来,却见周管家匆匆赶来,嘴上大声喊道,“不好啦!不好啦!”/p
身穿素白色丧服的男子从祠堂里走了出来,眉头一皱,连忙问道,“怎么了?可是流山有回信了?”/p
周管家喘了会儿气,紧接着道,“老爷,三公子不见啦!”/p
男人双眸一惊,一把抓着周管家的衣袖,急言道,“墨一不见了?”/p
“是啊。”周管家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里也是焦躁不安,“整个府上都找完了,没有发现他的踪影。”/p
“以墨一的性子,偷溜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男人沉眸,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又道,“行了,别找了,他一个大男人还能跑不见不成,节省力气,等着我们的事儿还多呢。”/p
周管家面上多了一丝错愕,随后点头道,“是。”/p
回去的路上,男人心里越发忐忑不安起来,身上犹如蛇蚁噬咬一般,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自在。/p
夜晚十分,周管家一直心里一直跳动个不停,他是真的觉得府上有些乖乖的,先是太姥爷也就是庄主的舅舅猝死大堂,后就是三公子墨一凭空消失一事。/p
可就算真如庄主所言,只是自己想多了,周管家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安慰自己。/p
等到午夜三分,却听见小虎病情加重一事,周管家更是愁眉未展,又添一愁。/p
无奈之下,他还是回到了院子里,推开门便步伐匆匆地走了进去,昏暗的烛光照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少年脸上,男人面上所了一丝悲伤,随后强扯着嘴角,笑道,“虎儿,父亲来看你来了。”/p
许是这几日庄上事务繁多,忽略了小虎的药剂,这才导致耽误了小虎的治疗。/p
想到如此,男子眸中多了一丝愧疚,就在这时,床上的少年突闻声便睁开了眼,便要从床上坐起来,却被男子给拦下了。/p
“你躺着。”周管家道。/p
小虎苍白的脸上多了一缕阳光的笑容,只听他轻声道,“父亲不必太担心,小虎没事的,只是还请父亲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太过于劳累,苦了自己。”/p
男人坐在他的床边,面上多了一丝欣慰的笑容,随后轻轻抚摸他的头,道。“父亲知道,小虎只需要快点好起来就行了。”/p
却听少年问,“父亲,我问一件事您能不生气吗?”/p
男人轻笑一声,“怎么,做错什么啦?”/p
在他的印象中,小虎很少会做错事,他从小便循规蹈矩,一直都待人礼貌温和,从未与府上人起过争执。/p
小虎笑道,“您记得那个冬葵小姐吗?”/p
周管家闻言,突然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她,“你怎么知道?”/p
小虎却道,丝毫没有注意到男人眸中的愤怒,继而开口道,“常年待在府中,许是因为身怀内疾,无人愿与小虎说话,倒是她,是第一个关照我的人呢。”/p
说到这里,小虎便多了一丝疑惑,“可是她既是小姐,又怎会被......”/p
“别说了!”周管家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她就是个天煞孤星,谁沾上她,都不会好过的,你看看!如今府上被她害成什么样子啦!”/p
小虎瞪大了眼睛,面露惊讶,十几年来,他从未见过父亲在自己面前这般失态。/p
“父亲别生气了,小虎不问了便是。”少年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指,将被角往上一扯,遮住了眼睛。/p
周管家双手紧握成拳,叹了一口气后道,“对不起,是我失态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p
待他走后,小虎才将被子扯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泪流满面的脸。/p
只听他轻声道,“我又何尝不是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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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一个女子站在房檐之上,邪眺眼底的白色灯笼,竟觉得格外的戏谑,都大水都快淹没脖子了,丘和庄还有心思办丧礼。/p
只见她纵身一跃,身子轻盈地落在了地上。/p
长廊处匆匆走来一人,正往这边赶来,女子凝眸,摸着藏在袖中的匕首,嘴里呢喃一句,“找死。”/p
却见男子突然停了下来,随后又往回走去,望着他的背影,婉娘便收回了匕首,便朝反方向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