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之隔,并不如所见般易于触碰。/p
夏盈站在屋门口就再未打算上前,她什么也没有说,视线从吴影身上瞟过,继而看向韩叶,眼神充满着怀疑与深意。/p
韩叶觉得心中的酸涩之感更甚,可她知道此时不适合矫情与玻璃心泛滥。如果互换立场,她也会对此时的自己起疑。/p
“吴影,你走吧。你的任务到此为止。”韩叶下令道。/p
吴影面『色』微变,此时的状况,他根本不放心留韩叶一人在此。他第一次想要违抗命令,语气坚定道,“韩姑娘,吴影不能留你一人在此!”/p
“我也认为,吴影并不适合走。万一他去通风报信,可怎么办。”夏盈语气无波,也同时将情绪深埋。/p
“夏盈!我知道,我这样出现,让你觉得可疑。但此时情况紧急,没有时间浪费了,你快走,带着你父王,赶紧离开!你们的事很有可能泄漏了,我方才来之前已见到兵士将芝兰别苑包围!”/p
夏盈并未做声,而是双眼犀利地打量着韩叶,将韩叶的每一丝神情都尽收眼底。她的这位友人,今日自打出现在她面前,便已让她心中巨震。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容不得一点闪失,而她的内心,更容不得这闪失出自她很看重的人身上。虽然打量了一番,觉得韩叶的神情语气不像在作假,可是她依然害怕是情感淹没了理智,导致这件对她而言极为重要的事以失败告终。/p
“大公主!有两队人马在迅速靠近!”/p
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与突然来报的声音,让夏盈面『色』大变,她深深看了一眼韩叶,对着院中的黑衣人吩咐道,“立马出发!”/p
一时间,韩叶和吴影的存在感瞬间为零,院中的黑衣人们无视二人,迅速进屋,将房中的夏子渠架了出来。/p
依稀能看出来,这曾是一个面容俊秀英武之人,此刻却形如枯槁,神情木然,头发蓬『乱』,以麻衣蔽身。/p
这是韩叶第一次见到传说中骁勇的野心家——多罗的上一任统治者,夏子渠。她从未想到夏子渠被抓来大祁,居然成了这副样子。/p
难以言喻的感情逐渐上涌,继而将她淹没。惊痛与震撼,弥散了韩叶的整颗心。她开始明白夏盈会不顾一切去这样做的原因,先前夏盈对她的防备与怀疑,在她看来是如此合情合理。几乎是下意识的,韩叶便出了声。/p
“等等。”/p
夏盈顿住了脚步。/p
韩叶快步上前,紧握住了夏盈的手。/p
“你我互换衣服。”韩叶轻声道,语气是不容置否的坚定。/p
夏盈显然是被韩叶突然的动作和话语弄得微怔,她看向韩叶,只觉得对面的女子目若灿星,明亮、澄澈。/p
“留下几名你的侍卫,换上大祁兵士的服装,将方才的战况打理干净,尸体可以先拖入房中。”/p
这话已经说得足够明白,夏盈难以置信凝视着韩叶,片刻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才有些艰涩地开口,“不行,我不会下这样的命令。”/p
“他们来得很快!这是现在最好的方法,由我来顶着你的身份拖延,为你制造更多的逃跑时间!”韩叶急忙说道。/p
“不行,你会很危险!”/p
“我不是重点,他们依然会把重点放在追踪你们之上,听我的,别让一切功亏一篑!你的父亲,还等你照顾!带他离开这里!”韩叶几乎是吼出了最后这句话,一双手愈发用力握着夏盈的手。/p
“不!”韩叶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震撼到了夏盈的内心,这个对她而言是知己、是挚友的人,所提出来的一切都让她此时史无前例地失态了。她抹了一把眼眶中即将滚烫流出的泪『液』,全身心的,就想拒绝她。/p
“大公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黑衣人催道。/p
“我这有吴影呢,你放一百个心。”韩叶又说,还故作轻松地笑了笑。/p
接着,她也再不管夏盈的拒绝,直接将夏盈拉入房中,将自己的外衣与夏盈互换。待她拉着夏盈走出房门,院中的部分黑衣人已按她方才吩咐的照做了。显然,他们心底都附和了韩叶的指示。这个可能是现在最优方案的指示。/p
“走,走得远远的,和自己的父亲,好好活着。”韩叶脸上带着微笑,一贯的绝美,饱含着发自心底的温暖。/p
夏盈一张脸木然而痛苦,豆大的泪珠不断滚落下来,到嘴边的“保重”二字她都难以说出。这么多年以来,她兀自构建的坚硬强悍的外壳,就这么瞬间被她的挚友击溃得粉碎。在夏盈难以自控的哽咽中,韩叶松开了紧握她的手,大力拥抱了她,并对她说了声,珍重。/p
夏盈和夏子渠,终被她的黑衣人侍卫带走。/p
韩叶身着夏盈一身华丽却简约的便服,看向吴影说,“吴影,你也速速离开。”/p
“我必须确保姑娘平安。”吴影开口,自己都觉得这话,如此没底气与可笑。素来情绪不外『露』的吴影,被今日韩叶这种对待友人不顾一切的挚情,以及临危不『乱』的果敢而彻底折服、并深深震撼。他现在只盼,方才他的保险措施没有白费力气,剩下的,就是用尽一切能力,保住韩姑娘。/p
“你必须走,去找衡渊。若我有什么意外……告诉他,我希望看到他幸福地活着,娶妻生子,去更广阔的天地,就当是,替我去看,去感受,生的幸福。”/p
自古以来,只听说过诸如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