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青脸色沉凝地走到安阳侯的面前,声色俱厉地说完这一句话以后,在场的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p
尤其是赵德宪本人,更是张了张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钟氏。/p
先前那些稍稍消散了几分的怀疑,在这一刻却全都涌上了心头!/p
“钟氏!你这个毒妇!竟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赵德宪再次暴起,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钟氏的面前。/p
此时钟氏不过将将反应过来,却已然被赵德宪抓住了衣领,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再也动弹不得了。/p
“侯…侯…侯爷。你…你…”钟氏支支吾吾地想要开口为自己解释,但脖子被死死勒住,反而不能够张口。/p
一旁的小厮见了,瞬间给吓得魂飞魄散了。/p
且不说今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惊险了一些,光是如今赵德宪这样的举动,就实在是能够让人诟病的。/p
堂堂安阳侯,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正妻呢?/p
传出去…/p
就算是传出去,赵德宪原本就没什么的名声,估摸着也不会更差了。/p
“侯爷…侯爷您快松开,夫人脸色难看得紧啊。”最终,小厮再也顾不上别的许多,只能上前去硬着头皮劝慰着了。/p
再这样下去,怕是赵德宪都能够将钟氏给掐死了。/p
赵德宪直到听见小厮的这话,才骤然间回转过神来。/p
可就算是如此,钟氏被放开的时候,原本一张白皙的脸,此刻已经充斥着紫红。似乎十分难受,忙双膝靠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p
过了片刻,钟氏才终于清醒了几分,跪在地上抬起了头,一双眼睛几乎要流出泪来,盯着赵德宪,就道:“侯爷,难道在你的眼里,妾身就是这么一个恶毒的人么?”/p
从前,钟氏虽然没有觉得赵德宪是她这一生的良人,但也未曾想到,赵德宪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p
过往十几年的情分,原来不过尔尔。/p
赵德宪被小厮劝诫的时候,才注意到钟氏已经胀得有些发青的一张脸。/p
也是这样,赵德宪心里顿时有些发慌,理智也才恢复了过来。/p
他刚刚在做什么?他险些就将他的嫡妻给掐死了!/p
该死!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那些御史们还不知道会用什么样的话来弹劾他呢!/p
说不定这世袭的侯爷爵位,到了他这里就该没有了。/p
“采青所言,你怎么解释?”恢复过理智来的赵德宪,定了定心神,最终说不出一句关切的话,只是这样问着钟氏。/p
钟氏早已料到会是如此,说道:“妾身光明磊落,并未做过这样的事情。况且燕窝羹乃是厨房所做送过去的,中间被人下手的机会也实在是不少。”/p
眼下,钟氏还没有弄明白事情的起因经过。也只能,先这样为自己辩驳了。/p
赵德宪眼神阴晴不定,不知是不是该相信钟氏。/p
“去盘查一下,但凡经手过今晚阿岚吃过的燕窝羹的人,都给本候严加拷问!”赵德宪愤怒地扔下这句话,不顾钟氏,拂袖进了陈姨娘所在的屋子里。/p
此时,陈姨娘已经接近虚脱,可还是保留着一丝的精神,等着赵德宪进来。/p
因为,陈姨娘的手里还有一张“王牌”,没来得及使用。/p
房门,在陈姨娘的预料之中就已经被推开了。/p
赵德宪走进屋子,透过依稀的几根蜡烛,才到了榻边,瞧清了陈姨娘的面容。/p
纵使是陈姨娘有准备的小产,如今的脸色依旧是十分难看的。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连带着身躯都显得柔弱了几分。/p
“阿岚,你觉得怎么样了?”赵德宪开口拍了拍陈姨娘的胳膊,心里充满了心疼。/p
倒不是赵德宪有多么喜爱陈姨娘。只是,失去一个儿子的痛苦,让赵德宪不免与陈姨娘多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意味来。/p
而睡在一旁的陈姨娘听见赵德宪的声音,转过头时却已经是泪流满面。/p
“侯爷…侯爷…”陈姨娘的声音哽咽着,几乎是泣不成声地说道:“是我不好,是我没能保住咱们的孩子。”/p
“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赵德宪继续拍着陈姨娘的胳膊,安慰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p
“什么公道?”陈姨娘故作不解,问道:“难道…难道果真是妾今晚吃的那一碗燕窝羹有问题么?”/p
赵德宪见到陈姨娘痛苦的神色,最终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p
顿时,原本还稍稍有几分精神的陈姨娘,整个人的身子都往后软倒,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般。/p
“没想到…没想到夫人最终还是不肯放过我。”陈姨娘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怔怔地说道:“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仍然是这样!”/p
赵德宪听在耳里,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意思。/p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赵德宪问着,心里的疑惑更加深了几分。/p
“没…没什么。”陈姨娘似乎是受到了惊吓,顿时往后缩了缩。又道:“妾失言了,说错话了。”/p
这“欲擒故纵”的一招,更加让赵德宪十分怀疑,声音稍微沉了沉,就道:“你只管将你知道的都说了,旁的有本候给你做主!”/p
赵德宪声色俱厉,显然是下定了决定。/p
陈姨娘心中暗笑,面上却仍是惊恐地支支吾吾道:“从前…从前夫人进府时,妾先夫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