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曙欲曙,陆炎之屋。/p
“组长,何事?”江流墨轻轻推开门,低声问道。/p
“只是向你道声歉,”陆炎盘腿坐在床上说道:“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可能会一直围绕阿·普切开展,无暇寻找女娲石的下落了。”/p
“我理解,”江流墨坐在陆炎对面的椅子上:“毕竟,这个世界才是更重要的,不要忘了,我也是熟读《铸星录》的,阿·普切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我们都很清楚。”/p
陆炎颔首,良久轻叹一声:“我好像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了释然。”/p
“释然?或许吧,”江流墨苦笑:“或者说,我一直在向我所逃避的方向前进着。”/p
“所以,你究竟想如何?或者说,你要不要认真考虑一下未来?”陆炎问道:“我只是以朋友的名义问问你。”/p
“我可不可以先问问你,今天你和宁亦琳的眼神有些不对,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江流墨问道。/p
陆炎沉默许久:“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告诉你也无妨。以前,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穷学生,父母离异,生活困苦,长得不帅,人缘不好,性格怪僻,脑子又笨。有一天,我被一帮混混儿堵在了巷子里,因为没钱,正巧那天那个混混头儿心情又不好,我就被他们疯狂殴打,险些被打死。不过,我终究还是没有死,否则也就不必与她相见了吧。”/p
喝了口白开水,陆炎继续说道:“那天,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一刻,她闯进了巷子,一个人把七八个混混儿制服,然后把我送到了医院。我没有钱,又不敢告诉父亲,怕他不仅不付医药费反而再把我打一顿。最后还是她帮我垫了医药费,并且留下了联系方式,隔三差五来看望我。”/p
“后来呢?”/p
“后来,我痊愈回家,邻居告诉我我父亲因为醉酒和人打架,被活活打死了。对方有些背景,赔了几万块钱就走了。我不知所措,只得退了学,整天游手好闲,自甘堕落下去。”/p
“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又一次遇到了她。那天,我刚刚从网吧出来,外面下着暴雨,我在街上慢慢地走着,忽然头顶多出了一把伞,回过头来,正是满面微笑的她。说实话,她并不算漂亮,但是那一刻的她,是我见过最美的事物。我有些无措,但她却只是默默陪着我,什么也没有说。之后,她把我带到了一个跆拳道馆,我这才知道,她是馆主的女儿,一名跆拳道黑带的高手。”/p
“后来,馆主知道我的身世,深为感慨,把我收留在了道馆里,我便随着他学习跆拳道。他有几个好朋友,也十分同情我,有时间便教我一些杂七杂八的学问,我便是在那时把整本《铸星录》背下来的。”/p
“再后来,馆主去世,留下遗嘱让我继承道馆,而她,则是我的未婚妻。”/p
“再后来……婚期的三天前,她因为见义勇为,被人报复,死了。法院受贿,不予公正办理,仅仅把那几个家伙关进了监狱,判了几个月。”/p
陆炎说到这里,似乎顿了顿,语气却依旧波澜不惊,仿佛在谈论明天早餐吃什么:“我知道这件事之后,把道馆卖掉了,然后花钱为她下葬,过了没多久顺便想办法把整座监狱和受贿法官的家炸掉了,再然后,我就来到了眠罪。”/p
“那场出名的十·一三爆炸案是你干的?”江流墨眉毛一挑。/p
“不错,”陆炎说道:“加入眠罪后,没有人再能找得到我,而我活下去的意义,就是实现她生前的愿望,去打造一个和平的世界。”/p
“所以,你现在放得下她么?”江流墨问道。/p
陆炎摇摇头:“怎么可能放得下?有些人,注定就是一辈子都放不下的。”/p
“你想说什么?”江流墨机敏地问道。/p
“没什么,只是劝你,好好考虑考虑自己的未来,”陆炎说罢起身,走向门口:“命运辜负了我们,但我们无权辜负别人。”/p
“我……明白了。”江流墨沉吟许久,终于站起身来,拦住了正欲走出门外的陆炎。/p
“还有什么事儿吗?”陆炎问道。/p
“没事儿了,只不过……这是你的房间,你干嘛要出去?”/p
“呃……我去巡逻巡逻。”陆炎略有尴尬地说道。/p
“穿着睡衣巡逻?”江流墨耸耸肩:“明明是你自己忘记了这是自己的房间好吧?”/p
“咳咳,趁着天还没亮,多休息一会儿吧。”陆炎不由分说地把江流墨推出门外,随后锁上了门。/p
屋外,江流墨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轻声说道:“多谢了。”/p
……/p
“宁亦琳,辜恨冬。”/p
“在。”/p
“你们把夕紫沐和夏泠送回总部休养,顺便将石板想办法运回去,记得运之后把书斋烧掉。最后来昆仑山接应我们。”/p
“是。”/p
“江流墨,凌若惜,冰嫣,炽岚。”/p
“在。”/p
“我们现在准备出发,目标昆仑山。”/p
“是。”/p
车上,江流墨一边开车一边和陆炎聊着天:“组长,你说章初墨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一方面把袁子泱策反到自己麾下,一方面又是断辜的仇家,明明是魔使之一,却把如此重要的情报给了我们,还借我们之手除掉了另一个魔使徐修安。难不成真和他口中所谓的拯救世界有关系?”/p
“章初墨固然危险,但我猜测他应该不是久居人下之人,即使是阿·普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