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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九春楼相看
待那富贵管事从崔宅出来,面露喜色,快步上马说道:“快,速速回去禀报。”
身边的仆从笑道:“就咱们一家来,可不就手到擒来嘛。”
郭久有些颓然。
身边的绣使问:“郭佐使,还去崔家吗?”
他摆摆手。什么事都慢半步,兴许就是命:“你们跟上去,看看是哪家的公子。”
直至傍晚,绣使回到直使衙门复命时,韦不琛正在地牢中审问许家人。
崔礼礼渐渐高兴起来。
但他不是。
“怎么还不来?”春华戳戳拾叶。
仲尔起身要走,却被崔礼礼按住:“不用走。这点都容不下,还怎么跟我议亲。”
“说了你也不懂。”她摇摇摆摆地站起来,转过身,走到窗边,手指抚过窗边的梅瓶里的辛夷花。
“不说了,不说了。”崔礼礼猛地摇头,扯下两片小船般的花瓣,再转过身朝那看不清面容的人招招手:“我教你一个喝酒助兴的法子。”
仲尔白皙纤长的手,一点点展开画像:“东家,这人长得可真是不错呢。”
绣使贴在郭久耳边说了。郭久眉头一皱:“怎么会是他?”
韦不琛瞟了郭久一眼。郭久低声道:“崔家议亲,竟相中了点珍阁的东家。”
左丘宴自然不服气:“我差了哪一点?”
崔礼礼倒也不急。
月上中天。
左丘宴眉眼一挑,眸光在烛火映照之下闪闪发光:“那是自然!我福泽深厚,什么福都有。”
只好把这场戏演完。
“自然记得。”崔礼礼不禁怀疑起来,直言不讳:“你这模样和富贵,有何想不通的,要来跟我相看?”
“我的嫁妆之一。”崔礼礼友好不失礼貌地让仲尔将茶递了过去。
她再看看画像,将琉璃盏中的酒一饮而尽:“岂止是不错?是相当不错。”
他能出现在公主宴上,想必与元阳公主也是熟识的,会不会也认识陆铮呢?
怎么去?去了她就能跟自己走吗?自己如今这状况,又能给她什么?
韦不琛冷眼看着他:“多事!”
——
四月的夜风,裹着花香。
眼前人目光灼灼,抬手握住她的手掌,就着花瓣,将酒液一饮而尽。
她走到门边,似乎看见了熟悉的黑马。
拾叶回过头看看屋内烛光下的人影,心想:不来才好。
崔礼礼仔细回想着上次在点珍阁见面的情形。当时他带着面具,她也不知长得如此fēng_liú倜傥。但对他的喉结倒是印象颇深。
“贵客?”左丘宴笑道,“我以为我是来相看议亲的。”
她将花瓣托在掌心,小心翼翼地倒了几许琼浆进去。她咧着嘴,踮起脚,将那盛着酒的花瓣凑到眼前人的唇边:“喝——”
话音一落,崔礼礼的脸凑了过去,瞪大了杏眼看了又看,总觉得看不清,随即又倒在座椅上,迷迷瞪瞪地说:“不行,不行,你还差了点。”
和画像上长得一样,端端的fēng_liú不羁,也不知徒惹了多少怀春的女娘。
“他来不了的!”崔礼礼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花瓣的酒,就着花瓣尖头,一饮而尽。
他坐在案桌边,捏着供词逐字逐句地看着。许家人被挂在架子上,披头散发,浑身是血,嘴里却骂道:“呸——韦狗,你不得好死!老子x你八辈祖宗!”
身后人笑道:“说说,仔细说说。可是喂了你的情郎了?”
郭久有些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供词:
“大人,点珍阁的那位,您是知道的,不比陆家老二好多少,您当真要由着他去吗?拾叶说他们今晚约好了在九春楼相看,您现在去还来得及。卑职替您审!”
韦不琛眸色一冷,行刑的绣使往许家人身上又加了刑具。皮肉烧焦的味道伴着滋滋生,弥漫在刑房之中。
眼前人模模糊糊地走了过来,声音如醇酒:“什么法子?”
反正议亲相看不过是一场戏。
一阵微风从窗外送了进来。屋内烛影摇曳。
点珍阁的东家。
崔礼礼热情洋溢,又给他夹了几筷子。
她觉得不能干坐着,显得太期待了,又唤来仲尔在屋里陪着她喝酒。
“不是。我就做了一次,还喂了狗。”
两人胡乱喝着酒,又胡乱侃着天地。骨碌骨碌地,桌上和地上都滚满了酒壶。
她让仲尔取来几壶去岁在蝶山梅园中酿的梅花酒,又让人炒了一盘太湖白虾仁。
“以后公子就是我九春楼的贵客!”崔礼礼有些醉了,举起酒盏晃着琥珀色的琼露。
左丘宴一看到虾仁,就乐不可支。执起筷著夹了一粒虾仁放入口中,“这虾仁果然鲜美弹牙。”
那人翻身下马,阔步走进九春楼。
陆铮买下九春楼给崔礼礼添妆的事,左丘宴自然是知晓的:“崔姑娘可还记得,你我不是第一次见?”
韦不琛的手握得紧紧的,又松开,沉声对行刑的绣使道:“继续。”
想了很久也想不出究竟差了哪一点。
若陆铮知道自己在相看,多半又要生气了。
左丘宴喝了一杯又一杯,赞不绝口。
又喝了一阵子酒,春华跑进来道:“姑娘,人来了。”
许家人痛得哀嚎不已,却仍旧不松口。
他哈哈笑了起来,十分地肆意妄为:“姑娘不也一样吗?”
是左丘宴。
“崔姑娘似乎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