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
“你今天是不是生气了?”
陆铮的星目剑眉一挑,没有否认:“是。”
崔礼礼这下才真的确定。陆铮有时候事事都无所谓,其实情绪掩藏得极好,若不仔细分辨,都难以察觉。
千里眼对准了男人的唇,是真好看:“那天在我家,你是不是也生气了?”
很显然男人的呼吸顿了顿,旋即唇角又一扬:“何以见得?”
“你每次生气都自己走开。”回来时,似乎又跟没事人一般。
“我并非恼你,”陆铮就着酒壶又与她干了一杯,“我是恼这个世道。你应该了解世间俗人的心思。寻常父母对女儿所求,不过是相夫教子,最多找个好人家去相夫教子。”
没错。
陆铮看向窗外夜色:“你爹娘虽珍爱于你,但他们的珍爱,也最多不过是让你选一个喜欢的人相夫教子。”
她听得眼眶一热,陆铮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看人看事十分犀利精准。
只听见陆铮继续说道:“即便没有沈延、没有韦不琛,你以为他们就真能纵容你随心所欲一辈子?即便他们能容,这世道也容不了你。”
崔礼礼知道他说得分毫不差。
前世刚守寡时,爹娘也想过要将她从深宅之中搬出来。
可娘想了又想,劝说道:“礼礼啊,在哪里不是熬呢?离开了县主府,你一个寡妇,日子更不好过。出门买个药,唾沫星子都能淹没你。”
娘说的是大实话。
这世道就是这样。
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