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阳揪着尤景松的后衣领,将他的头死命按向地面,厉声道:“谁敢乱动,我就杀了他!”/p
兵长立马制止手下:“都别乱动。”/p
李沐芷站起身,浑身颤抖,满眼恨意地看向薛阳:“你放开他!”/p
薛阳目光阴冷,丝毫不为所动。/p
李沐芷大声说道:“偷拿你信件的人是我,察觉你们塔戎人密谋下毒的人也是我,报信给官府的人更是我,你放开他!要抓就抓我!”/p
事到如今,她竟还敢为尤景松说话!站在他那一边!/p
薛阳怒火冲天:“你给我过来!”/p
“不可!”尤景松断喝道:“表妹,你赶紧走,他如今自身难保,不敢动我,你别犯傻,姨母和表弟还等着跟你团聚呢!”/p
听到母亲和弟弟,李沐芷身体颤了下,含泪停住,没有再上前。/p
兵长跟薛阳交涉几句,却无甚效果,薛阳又道:“老子是亡命之徒,若是捎带上一个西疆的大好官员,也算赚了,只是你们几个,能担得起吗?”/p
兵长不由得迟疑起来,尤景松是都城里尚书门下的红人,正受重用,若是真出了事,他肯定脱不了干系,待要有所松动,尤景松制止道:“你们若是放他跑了,就是放任敌国探子损我国邦,此等大罪,是要抄家的!而且,他一旦脱身,根本不可能留我活口,我一样活不了!不要顾忌我,拿下!”/p
薛阳大恨,冲着尤景松的腿就是狠命一踢,尤景松哀哼一声,倒地不起,捂着腿干疼得满头冷汗。/p
兵长进退两难,正纠结着,只听身后一声清冷女声道:“放开他。”/p
兵长转身去看,一时不解,只有薛阳抬头的瞬间,脸色大变。/p
李沐芷从地上拾起一个断了的箭头,将锋利的箭头对准自己的喉咙,缓缓往薛阳方向走去:“放开他,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p
薛阳双眸饮恨,喝道:“你敢!”/p
李沐芷毫不迟疑将箭头划向脖颈,肌肤上细细的一道血印出现,血滴顺着她细长的脖子留下来,扎得尤景松和薛阳都斥道:“住手!”/p
尤景松大骂:“薛阳你就是个畜生!你折磨了沐芷这么久,休想再伤害他!沐芷,别管我!薛阳,你要杀要剐随便!别磨磨蹭蹭!”/p
李沐芷急道:“表哥!不可!”/p
薛阳不敢置信地看向两人,煎熬多年,此刻的他竟然像是活活拆散苦命鸳鸯的刽子手,他们两个才是天造地设一对,彼此钟爱,而自己,不过是个跳梁小丑。/p
胸中怒火熊熊燃烧,薛阳不管不顾骂道:“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罢!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以为拿自己威胁我就会妥协?尤景松比你值钱有用,你以为我傻,会放了他?”/p
李沐芷望着他,视线冷漠又平静,完全不同于看向尤景松时的情深义重,薛阳心头火大,低头冲着尤景松的腿就是狠厉一踢!/p
尤景松双唇紧闭,死死咬住牙关,没再喊出声,无声地承受着薛阳的怒火。/p
即便尤景松没有表现得很痛苦,李沐芷还是被薛阳这一脚激怒,她痛恨薛阳总是伤害她在意的人,更痛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保护不了任何人。/p
“你既不同意放了他,那我过去换总可以了吧?”李沐芷出声道。/p
薛阳和尤景松皆是一愣,薛阳率先笑出声:“你以为你自己多重要?他会为了你的安危放了我?错过这个立功的好机会?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要记得,你已经给我当了多久的通房人了,尤景松知道吗?”/p
尤景松像疯了一样,双手撑地想要起身,却被薛阳一脚重重踩下,再次扑倒,整张脸狠狠呛在地上,闷声吼道:“无耻贼子,休要胡言!”/p
李沐芷看得揪心,上前一步,箭头始终紧贴脖间,薛阳瞪着她,说道:“你若想跟我好生说话,就把手里东西扔了!”/p
李沐芷扯扯嘴角,毫不在意血已经染湿了衣襟,在离薛阳短短四五步的地方站定,将箭头往上挪了挪,直指咽喉,语意凉凉:“你今日的结局,左右躲不过一个死字,那两人已经被抓住,自可拷问他们,这些人不会吝惜你的命,放了尤景松,你心有不甘,无妨,我同你一道赴死,如何?”/p
薛阳一直死死盯着她手中的箭头,听闻此话,不由得将视线移向她面庞,有些错愕,下一瞬却暴躁狂怒道:“想为尤景松舍命?做梦!我今日定要带你走,尤景松在我手里,就是我的筹码,我看你们哪个敢动我!”/p
尤景松的脸被薛阳撵了好几下,已经出现血痕,他仍旧不肯服软,竭力喊道:“今日谁都不能放他走!无论生死,必须留下!若放他走,我饶不了你们!”/p
话还没说完,腹部又挨了薛阳好几脚,踹完了犹自不解气,骂道:“再废话我就卸了你的嘴!”/p
李沐芷恨意填胸,再这么耽搁下去,尤景松在薛阳这个疯子手中,只会受伤更重,既然僵在此处,不如放手博一次。/p
心里稍定,李沐芷当即扑身上前,一副不管不顾的拼命样子,薛阳大惊,慌乱之中只得松开尤景松去接住她双臂,以防她手中的箭头穿透喉咙。/p
见他此番动作,李沐芷无声地露出嘲讽至极的笑容。/p
薛阳心头一颤,来不及多想,李沐芷已经快速将箭头调转方向,冲着他当胸就是狠力一扎!/p
薛阳双手正揽着她,腾不出空,两人又紧贴一处,离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