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p
眼看师爷气的要撅过去,先前只做没听见的陆文徵装不下去了,咳嗽了两声,叫停了米棠。/p
却仍旧免不了偏颇几句,“米棠说的在理。”/p
“事请尚未完全定案,师爷,切莫冤枉了好人。”/p
“大人!”/p
陆文徵摆了摆手,“既然米棠说有证据,咱们不妨等上一等,看看是何证据。”/p
这话就是一锤定音了,师爷虽然诸多不满,却也无可奈何。/p
几人继续等着,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后,人群中突然有人叫道,“证据来了!”/p
季瑜抬眼看去,却是张达领着一男一女而来。/p
“这是?”/p
季瑜捏了捏米棠的手,眼神疑惑。/p
“马上你就知道了!”/p
米棠凑近他的耳朵低语道。/p
这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上次雅士利被张达当作拐子时,救下的孩子的爹娘。/p
在听到师爷对雅士利的指控的时候,米棠就早早的让张达跑一趟腿,请这二人过来帮雅士利做个人证。/p
她原只是让张达试一试,没想到这二人真的愿意过来。/p
“带人证上来。”/p
陆文徵问道,“你二人是什么人?”/p
男人答道,“草民田岁,家就住在镇上,这是我娘子。”/p
陆文徵点点头,让衙差带着二人去认一眼雅士利。/p
“你二人可认得他?”/p
“认得的。”田岁道,“这是我家恩公。”/p
“哦?”/p
“前些时日,我老父老母陪我孩儿在院中玩耍,一打眼的功夫孩子就叫人抱了去。”/p
“幸而这位恩公颇具侠义心肠,帮我抢回孩儿!”/p
“你确认是此人?”陆文徵问道,“这人可是拐骗孩童的匪徒,你二人莫错认了恩公。”/p
“决计不会错的!”/p
田岁相当肯定,“恩公义薄云天,那日匆匆谢过,我连恩公名字都不知道,但恩公相貌特别,我是不会忘的。”/p
说着,他又重重的在地上磕起头来。/p
“大人,当日若非恩公,草民一家恐怕痛不欲生。恩公既能对我家孩儿出手相助,草民相信他绝不会是人人唾弃的拐子!”/p
“草民愿以性命担保,恩公绝不会是这种人!”/p
“民妇也愿以性命担保!”/p
陆文徵点了点头,“雅士利,现有人证愿以性命为你作保。”/p
“本官问你,你且说说这三个孩子为何在你家?”/p
雅士利感激的看一眼田岁夫妇,解释道,“这三个孩子,是我捡回来的。”/p
“捡回来?”/p
雅士利说的比较慢,“我在茅草堆里捡到他们。”/p
原来,雅士利给自己养的奶牛寻草料,却不妨在里头翻出三个孩子来,天寒地冻的,孩子已经浑身青紫,肚子更是饿成瘪瘪一张皮贴着骨头。/p
雅士利把孩子带回去,一直用热牛奶喂养,更兼细心照顾,才有了今日。/p
“你分明是撒谎!”/p
师爷突然道,“大人,这蛮子说话简直漏洞百出,绝不可信。”/p
“你说你在茅草堆里找到的,我问你,哪有人家会相约把孩子弃在一处?还是你想说这是同一人所为?”/p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三个孩子丢在一块儿还全被你遇着了!”/p
“依我看,你分明是巧舌如簧!”/p
“我没有……”雅士利摇摆着两只手,因为着急有些说不出话来。/p
米棠安抚道,“慢慢说,别着急,把你当时捡到孩子的情况全说出来。”/p
雅士利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当日情景。/p
半晌,他拍手叫道,“我想起来了!”/p
“我捡到孩子们的时候,他们生了病!”/p
“是一种身上出痘的病,抓破之后还会长在其他地方……”/p
雅士利抓耳挠腮,努力的形容着那种病症。/p
他的话让听到的人身上都浮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只觉得自己浑身难耐。/p
“天花!是天花!”/p
师爷突然惊叫道,同时双手开始在自己身上到处抓挠,一张脸已经吓成了惨白的灰色,最终念道,“完了完了……我们都完了……”/p
他这话一出口,在场其他人脸色也都瞬间难看起来,米棠也是悚然一惊。/p
历史上关于天花的记录简直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最关键的是,按照现在的生产力,根本无药可治。/p
天花……那可是会死人的啊……/p
不对!/p
米棠突然直觉过来,雅士利对于这个病症的形容,不太像是天花,反倒是……/p
“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若是天花,雅士利和那三个孩子早就没命了。”/p
米棠冷静的问道,“雅士利,那些痘长在孩子们身上什么地方?你可还记得?”/p
雅士利不假思索的点点头,“全身都有。”/p
全身都有!/p
米棠放下心来。/p
她幼时曾出过水痘,那种痒的百爪挠心的感觉现在都还记忆犹新。/p
为了好玩,她曾查过水痘和天花的区别,天花只长在面部和四肢,但水痘不一样了,几乎全身都能长。/p
眼下,雅士利的描述已经足够表明这不是天花而是水痘了。/p
想来,丢掉孩子的人一定也是认为孩子感染了天花,怕被传染这才将他们丢弃!/p
“棠棠,你可是知道了什么?”/p
米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