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艳艳的信子飘的久了,在一下个吞吐间,突然不见收回去,反倒是直冲着季瑜垂在水里的手去。/p
变化在陡然之间,米棠刚一注意到想要有所动作时,那信子已经舔上了季瑜的手腕,然后一个呼吸之间,又慢慢垂落,飘在了水面,如同死物一般,它宛如和水融为一体的透明身子也不见了个干净,只剩下一条红信子。/p
米棠看的手臂上爬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可还不等她缓过这阵不舒服劲儿,季瑜身上就起了变化。/p
先是从眉毛开始,迅速的挂上一层晶莹的白霜,然后遍布全身,都爬满一层毛绒绒的冰晶来,看着就让人觉得的冷气森森。/p
但水中分明还在冒热气。/p
米棠不信邪,扭头看了一下锅底下的火,多多塞得满,这会儿都还是冲天的火光。/p
热水中怎么可能结冰呢!/p
米棠只能想到那条忽然消失的古怪的蛇。/p
“这到底怎么回事?”/p
米棠按捺着心里的慌张,着急的向老酒鬼询问。/p
“可惜。”/p
老酒鬼咳嗽两声,声音还有些低沉,语气中是无比的失望和懊悔。/p
米棠再也没忍住,俯身就要去把季瑜捞上来。/p
只是手刚触碰到季瑜的身体,她就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p
冷。/p
真的好冷。/p
米棠的牙齿都在控制不住的打颤,发出“咯咯咯”的可怕声音来。/p
“该!”/p
老酒鬼骂一声,“还不滚去烤火!”/p
“他这是什,什么?”米棠哆哆嗦嗦的不肯动,倔强的望着老酒鬼要答案。/p
“坼蜧。”/p
老酒鬼叹口气,“这小东西就这一口毒,毒吐出来了就死了。”/p
“我找了二三十年。”/p
“可惜,可惜!”/p
说着,还伸手将浮在水面上的红艳艳的蛇信子捡了起来,贴身揣进了怀里。/p
米棠看的心中一阵恶寒,这才知道老酒鬼方才的“可惜”说的居然是这条蛇。/p
叫“坼蜧”的蛇?/p
这蛇的名字好古怪。/p
米棠心中嘀咕,但眼下有件更要紧的事……/p
“你说这蛇有,有毒……”/p
米棠把手搓热,捂了捂脸,继续道,“它刚刚咬了季瑜……”/p
老酒鬼比她还要生气,眉毛胡子都竖起来,“若不是咬了小白脸,我的宝贝怎么会死!”/p
米棠瞪大眼睛,上下两排牙齿因为冷打着架,“它,有毒。”/p
“他身体里的毒还少吗?”/p
老酒鬼这下明白了她的意思,冷笑一声,“一种毒还是三种毒,对于一个死人又有什么分别?”/p
“你……”/p
米棠红着眼,“有区别,有区别的。”/p
“蛇有毒,药材有毒。”/p
“李大夫明明说,另外两种毒他可以解,就只剩阎……”/p
“蠢货!”/p
老酒鬼拎着哆哆嗦嗦打颤的米棠,一把塞到柴火边。/p
“中了阎罗的人,就没一个人能活,除了小白脸。”/p
老酒鬼看一眼锅中热水中几乎变成冰人的季瑜,“你猜他为什么能抗这么久?”/p
“动动你只会做饭的小脑袋,想一想,有谁会对一个死人下毒,还是两种?”/p
冲天的火光让米棠身体暖和了起来,原本冷到发疼的心脏也缓和了许多。/p
老酒鬼的话说的明白,她若是再不懂就真的成了傻子。/p
“他不愧是天下第一,只是人越聪明死的就越快。”/p
“呵,蠢货。”/p
老酒鬼语气嘲弄,仰脖吞下一口酒,席地躺下,闭上眼睛,“等他身上霜退了叫我。”/p
这人明明语气满满讽刺,听着却是万分苦涩,此刻就这样仰躺在地上,只让人感到一阵寂寥。/p
米棠看着身上矛盾重重的老酒鬼,心突然安定了不少。/p
“阎罗是一种什么样的毒?”/p
米棠本以为等不到回答,但声音却从已经闭上了眼睛的老酒鬼那儿传来。/p
“没人见过的毒。”/p
“为什么?”/p
“呵。”老酒鬼恶劣的笑了一声,“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p
米棠有些愕然,万万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答案。/p
“它……是什么样的人弄出来的?”/p
老酒鬼沉默了一瞬,“一个疯子,一个狂妄自大的疯子。”/p
米棠看向仍旧闭着眼的老酒鬼,心头的怪异越发强大,她总觉得这个人知道些什么,但是……/p
“那他为什么要……”/p
“你这丫头话忒多,老子要睡了!”/p
老酒鬼恶狠狠的丢下句话,然后嘟囔着翻了个身,留下个背影冲着米棠。/p
米棠:……/p
不说就不说嘛,这话题转移的也太生硬了。/p
米棠摸摸鼻子,心中吐槽不已。/p
按照老酒鬼的意思,现在只等季瑜身上的白霜褪去。/p
米棠小心的伸手摸了摸,这会儿已经不像是刚才那样让人不敢触碰的冷了。/p
只是季瑜身上挂着霜,水面下却是热气腾腾,这个景象实在有些奇特,米棠一时没忍住,伸了根指头,一半伸到水底。/p
然后……/p
“嗷!”/p
米棠吱哇一声差点叫出声来,赶忙捂住了嘴巴。/p
好家伙,冰火两重天!/p
也忒刺激!/p
一扭头,趴在老酒鬼边上的多多捂着小嘴冲她傻乐。/p
米棠凶巴巴的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