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呼喊里的“死”字才刚刚出现在二人的嘴里,印象都深得很,米棠几乎是瞬间就从季瑜的怀里挣了出来。/p
二人只对视一眼,就一起拉着手朝人群聚集的地方奔去。/p
落水的是个妇人,脸色乌白,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平躺在地上,身上被盖了一件衣衫,旁边是她哭的哀戚的丈夫。/p
“唉,可怜呐!”/p
边上一个旁观的路人的大叔看起来似乎是知情人。/p
米棠拉着季瑜的手,悄悄凑在旁边,竖着耳朵听大叔讲事情经过。/p
原来这妇人是自己投的河。/p
“可怜呐。”/p
“她是一心存了死志。” 大叔又叹了一声,抹了一把脸,连这么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也忍不住落泪。/p
大叔抬起一只手指向妇人的腰间,那里垂着一根已经被剪断的绳子。/p
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堤坝上的一块系着同样绳子的大石块上,显然,妇人投河时将这块石头用绳子系在了自己的腰上。/p
于是众人也同大叔一样,发出此起彼伏的叹息声。/p
倒是妇人尸身旁哭的哀戚的丈夫,这会儿听了大叔的话,一阵沉默之后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来,让在场围观的人无不伤心落泪。/p
“都是我……都是我不好……”/p
男人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我非要带着小宝出来买拨浪鼓……可是,可是……”/p
男人茫然的朝四周看一圈,“怎么一眨眼,我家小宝就不见了呢……我娘子,我娘子……”/p
他的哭声戛然而止,因为昏死了过去。/p
周遭人的议论在当事人一方昏过去之后更加激烈。/p
米棠侧耳听着他们的议论,准确来说,不是议论,而是同一个结论,“要把自家孩子看好”。/p
“最近丢孩子的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哪个拐子这么嚣张,好歹咱们换了新的县……”/p
人群中不知道谁突然忿忿不平的说了一句,但话头也是说到一半就停下来,一列衙役小跑着来到这里。/p
“让开让开!官府办案,别挡道!”/p
为首的两个黑衣衙役将人群驱赶开来,紧跟着的红衣衙役火速的把尸身和昏倒的男人包了个圆,围观的人的视线被挡的结结实实。/p
米棠个子娇小,踮脚也看不到一丝一毫,好在她这会儿注意力不在这儿,而是完完全全的被刚才听到的话吸走了。/p
“最近丢孩子的越来越多了……”/p
米棠的脑海里反复的浮现这句话,连带着手臂上一阵刺激的神经质的疼痛。/p
疼痛?/p
那个女人!/p
盯着自己胳膊上残留的一点点痕迹,米棠猛一抬头,正对上季瑜的视线。/p
二人同时看着对方点点头,这是想到一处地方去了。/p
官府的人将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p
那妇人已是无可挽回,一丝气息都没有了,两个衙役将她抬走,后头跟着她的丈夫。/p
没有人愿意掺和到这样一场人民案中,更何况是已经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人群很快四散开来。/p
“我们也走吧。”季瑜揽着米棠的肩,两人心事重重的去找张王氏汇合。/p
二人到的时候,推车上原先满当当的巧克力已经没剩下几块了,张王氏脸上挂着笑,嘴里应着话,语气欢快。/p
看见米棠回来,张王氏在帕子上擦了把手,又吩咐张达守摊,自己朝前头迎了过来。/p
“咋样?”张王氏关切的目光落在季瑜身上。/p
米棠没吭声,倒是季瑜抢先一步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才笑着回复张王氏,“好着呢!”/p
张王氏脸上犹疑,不怪她多想,实在是米棠这会儿的脸色说不好看。/p
半晌,米棠才笑脸盈盈的点了点头,脆声道,“确实好着呢!”/p
然后才悠悠叹气,“路上撞见有人投河了。”/p
“哎哟哟!”张王氏双手合十,“菩萨保佑!佛祖保佑!老天保佑!”/p
匆匆祷告完,又伸出两手一边一只在米棠和季瑜二人的肩上拍了一圈,嘴中还不住的“呸呸呸”。/p
“难怪刚刚你叔说看见好大一堆官府的人朝哪儿去呢!”/p
“这可真是……唉!”/p
张王氏也叹了几口气,“所以都说世事无常,这投河前还是个好端端的活人呢!”/p
“你俩一定得好好的!”/p
“哎……对了!快来瞧瞧!”/p
张王氏把两人引到推车前,伸手朝张达要来系在他腰间的钱袋,四周看一圈没人,这才悄悄的掀开一条缝对着米棠和季瑜。/p
“瞅瞅!”/p
“我的个乖乖啊!我这辈子都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p
张王氏笑的双眼都合不上,“你猜猜,多长时间赚的?”/p
不等米棠回答,她又笑着竖起一根胖乎乎的指头,“不到两个钟头!”/p
“隔壁摊儿的眼馋着呢!”/p
“就是……”/p
张王氏的脸上突然出现一丝为难,凑近米棠的耳边,悄声道,“那边有个小女孩儿,一直盯着咱摊子,我让她过来,嘿,她跑的可快了。”/p
“喏喏喏,她又来了!”/p
张王氏的声调突然高了几分,同时拍着米棠的手。/p
米棠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悄悄探头打量的可不正是前些天的阿莺?/p
“认识的小孩儿。”/p
米棠招招手,然后张王氏看见先前像躲猫猫一样的小姑娘,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