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这衣服上溅的鸡血,也不知道有用没用。”/p
张王氏的声音打外头由远及近,等到抬脚进了房间,看见床上正坐起来的米棠,脸上便一片喜色。/p
只是这喜色在看到米棠边上歪头躺着的季瑜,又迅速消散不见。/p
胡乱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沾着水的手,走到近前看了看季瑜的情况,忙招呼着阿牛过来扶一把季瑜。/p
“这是咋了?”/p
张王氏有些茫然,“好不容易米棠才醒过来,季瑜咋又晕过去了?”/p
又暗自琢磨,“看来这杀鸡还是有用的……对咯!我赶紧再杀一只去!”/p
“正好给你俩一人煲一个鸡汤!”/p
米棠在后面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张王氏风风火火的踏出了房间。/p
不大一会儿,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鲜鸡汤就端到了米棠面前。,、/p
只不过不是张王氏熬的,而是金满福带来的。/p
“好点儿没?”/p
金满福大大咧咧的坐在凳子上,胖乎乎的手里头使劲儿摇着柄扇子。/p
这天还凉快的很,可金满福却是满头大汗的。/p
“可走死我了,这一路过来。”/p
金满福仰脖灌下一大杯水,看米棠端着大碗似乎有些无从下口的为难,催促道,“快喝。”/p
“这可是我专教府上的厨子熬的,里头搁了许多东西,最是滋补。”/p
接着目光落到床上躺着的季瑜,脸上颇为嫌弃。/p
“我说你这宅子是不是风水不好……怎么一个个的,咳。”/p
他是习惯性的吐槽,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道这宅子里前几日才发生了什么。/p
小心的看一眼端着碗吹散热器慢慢喝汤的米棠,没有太大反应,这才心中舒了一口气。/p
心中道,这丫头前几日才昏迷过去,可别好不容易醒过来又给自己说晕过去了。/p
米棠却是不以为意,“一个个什么?”/p
“一个个身子弱的都跟纸糊的似的,前头晕完一个后头又跟上……”/p
米棠嗤笑一声,“这宅子不还是打您手里出来的吗?”/p
“你这丫头。”/p
金满福瞪圆了眼珠子,气呼呼的把手里的扇子摇的更快了。/p
“我金某人就不该走这么远给你送碗鸡汤来,我……”/p
“谢了。”/p
米棠冲他举了举碗,金满福瞬间息声,“还算你这个丫头知道一点……”/p
然而下一秒。/p
“你若多带一碗就好了。”/p
米棠砸吧砸吧嘴,“味道真不错。”/p
“哼,我金某人吃的能坏到哪里去?”/p
说到吃,金满福可是相当骄傲,思绪马上被米棠带偏,得意洋洋的说起这里头的故事来。/p
“这鸡汤可是三只鸡炖出来的。”/p
“孵过鸡仔的老母鸡,刚长成的成鸡,还有一只见天打鸣的公鸡。”/p
“煮过三遍汤,捞起所有鸡肉残渣,这才将将打了个底汤……哼哼,后头还复杂着呢!”/p
米棠正听的起劲,谁知到这里就没有了,脸上不免有好奇,“然后呢?”/p
“然后,然后……”/p
金满福支吾了一会儿,道,“后头可是我独家秘方,岂能被你学去?”/p
米棠:……/p
米棠不信他,一脸怀疑道,“你不会是不知道吧?”/p
“……咳咳。”金满福恼羞成怒,“我又不是厨子,从来只管吃不管做的。”/p
“……好的。”/p
“米棠。”/p
沉默了一会儿,金满福突然道,“我去你们村里了一趟,看了看他。”/p
这个他是谁自然不用多说。/p
“我可恨死这个人了。”/p
金满福猛锤一下桌子,“那时我到江南去。”/p
“我打小就爱吃,总往酒楼里钻。”/p
说着,金满福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儒巾帽,“可我家里头偏偏有个秀才爹。”/p
米棠有些吃惊的瞪大了眼,这才知道金满福居然还有这样的身世,难怪他总是戴着一顶儒巾帽。/p
“我打小的愿望就是经营个酒楼的营生,可是我爹不许,强迫着我去考取功名。”/p
“可有些人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p
金满福苦笑一声,“那时挨了不少打,直到我爹去世。”/p
“我爹去世后,再也无人管束我,更别说去经营酒楼营生还是什么,都随我了。”/p
“后来我走遍许多地方,只为尝遍美食。”/p
“然后去了江南。”/p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停顿下来,脸上出现思索的申请,似乎是在回忆。/p
知道这里就会和老酒鬼有关联,米棠绷直了背,认真的听起来。/p
“啧,那时应该是在一条船上。”/p
“西湖醋鱼,我至今还记得。”/p
“我被人邀着上了那条船,那人是个豪绅,请我们吃这美味的鱼。”/p
“味道又鲜又美,我也是赞服了。”/p
“唯有一人只吃了两筷子便停下来。”/p
说着,金满福停下来看着米棠问,“你可知是谁?”/p
“老酒鬼?”米棠几乎是脱口而出。/p
“是他。”/p
金满福笑,转而神色严肃起来,“他同现在很不一样。”/p
“没有人会把他认作骗子。”/p
他的声音这会儿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我也不认为,所以我被骗了。”/p
“当时主人家也看见了他停筷,那人也是个饕客,便问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