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酒楼里,金满福挺着肥胖的大肚子,整个人窝在太师椅中,舒舒服服的打了个呵欠。/p
半晌,叫来吴棋,“那个丫头的店里是不是新出了个什么……什么东西来着?”/p
“蒜蓉粉丝生蚝。”吴棋答道。/p
“对,就这个东西。”/p
“另外加上一套鸳鸯锅,什么牛肉羊肉的都点上,让他们那个啥外卖快点送过来。”/p
“这天儿就适合吃这个,老爷我好久都没吃着了。”/p
“快点!”/p
吴棋有些无语,心说您也就两天没吃,怎么就好久了!/p
但提起火锅,他的嘴里也不禁一阵口水泛滥,点了点头在心里附和,掌柜的当真有远见,确实是好久没吃了。/p
叫上店里的伙计,七八个人在门口吹起口哨来。/p
米棠店里的鸽子抢手的很,说是后头还要增加鸽子,但现在却是没有,只有先前的几只,被各处哨音争抢。/p
一阵努力之后,总算是叫来了一只。/p
吴棋捏着笔,按照金满福往常的习惯,把他爱吃的肉全部写上,尝尝一张写满了黑字的纸,被小心的绑到鸽子腿上。/p
吴棋又从店里伙计的手上抓过一把谷子,喂给鸽子吃完,然后放到天上,嘴里叫一声,“快飞,下次来还给你谷子吃。”/p
鸽子像是会听话似的,扑棱棱的飞走了。/p
街面对面,一个客人拍了拍有客来的门,半晌却是无人应声,嘴中抱怨了两句就要走人。/p
吴棋眼尖的很,自然不肯放过。/p
扯着嗓子对人喊,“客官,您吃点啥,我们悦来酒楼里啥都有,那可是有客来比不了的!”/p
听到这话,那客人总算事走了过来,进了悦来酒楼的大门。/p
从有客来手里抢回个客人,吴棋很高兴。/p
别的不说,从前宋掌柜从他们手里头抢过多少食客!/p
还挖熟客墙角,更是三番两头的就在外恶语相向。/p
不单是和他们金掌柜之间的私人恩怨,那是同他们整个悦来酒楼的恩怨!/p
吴棋相当恩怨分明。/p
扭头就哼着歌上楼去跟金满福说这个好消息。/p
听罢,金满福脸上果然露出笑来,但他更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p
“火锅点上了吗?”/p
吴棋:……/p
“点上了。”/p
“那就好。”金满福拍了拍手,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这姓宋的孙子就是活该。”/p
“跟我玩儿,哼,玩不死他!”/p
“不过……”/p
金满福打开窗子,迎面就迎上一阵冷气,让他了个哆嗦,但他仍旧坚持着没关上,反倒是睁大了眼看着对面。/p
对面就是有客来,这里的位置可以将他们家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p
从前,金满福和宋掌柜互相憋着劲儿斗的时候,两人经常不甘示弱的送各自的窗户打探对面的情况,往往是两个人隔空对着眼,谁也不肯服输。/p
如今,对面的有客来却是静悄悄的,不仅不开门了,就连窗户都关上了,这是……/p
金满福皱了皱眉,问吴棋,“你说这老小子憋着什么坏呢?”/p
吴棋想都没想,“半个多月前对面生意就不怎么好了,我上次让人盯着,少的时候一天也就几个人,两只手数的过来。”/p
自从对面的当家主厨被金满福弄来了悦来酒楼,生意就差了下去。/p
更何况,前些天米棠的火锅店一开,更是几乎拉走了整条街上的客人。/p
别说其他的,就是他们家酒楼,人也来的少了。/p
对面有客来的想必更是无人问津。/p
不过……/p
“不过……总不能是嫌太冷清,酒楼不开了吧?”/p
“肯定不能。”/p
金满福摇了摇头,他对姓宋的了解的不得了。/p
两人斗了快二十年,那老小子心高气傲的很,就爱一张老脸。/p
照他的话,就是“娘子都能送给人家,唯独脸子不能丢”。/p
哪怕是赔本赚吆喝,在没看到金满福认输福气之前,他肯定也要咬着牙贴着银子硬着头皮把酒楼张罗下去。/p
怎么会说没人就不开了呢?/p
肯定有哪里不对劲……/p
低头看着自家酒楼前在外面招呼人的伙计们,金满福皱了皱眉。/p
想了想,金满福又问,“你看他们酒楼里有人出来过吗?”/p
听到这话,吴棋也拧起了眉。/p
说到这个……他也没怎么注意,但好像却是是连着几日,一直都没见人从里头出来,直到他们家彻底关上门。/p
确实有些奇怪。/p
但是这没见人出来,门却关上了,人去哪儿呢?/p
总不能,一个酒楼的伙计连同掌柜的都关着门在里头睡大觉吧!/p
摸不准什么情况,吴棋只能试探着道,“会不会是出……”/p
“肯定是的!”/p
金满福猛一拍窗棱,上面扑扑簌簌地落下一串水珠来,落到手上,金满福打了个喷嚏。/p
“这该死的……冷死我了。”/p
哆嗦着把窗户关上,接着刚才的话,金满福恨声道,“肯定是这老小子在憋着坏准备算计我!”/p
吴棋:???/p
“……啊?”/p
不是很能理解自家掌柜的思路,憋了半晌,吴棋才道,“要不……要不我带几个人摸进去悄悄打探?”/p
他其实想说对面的该不会是出事了,但掌柜的既然这么肯定,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