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公子以为,你这样红口白牙的说上一通,我就会相信我的未婚夫是个心狠手毒之人?”宋稚施施然转过身子,伸手去接一枚随风而落的树叶。/p
芮希望着她长长的睫『毛』,颇为痛心疾首的说:“宋三小姐,我不会欺瞒你的。女子这一生,若是嫁错夫君的话,一辈子可就毁了。”/p
宋稚冰冷的微笑掩盖在面纱下,她纤细的手指碾碎枯叶,碎屑从她指缝中飘落,她讽刺的想,‘可不是么?识人不清,认人不明可是要毁终身的,这个苦头她早就尝过了!记得很牢,永不敢忘!”/p
芮希见宋稚不说话,以为她有所动摇,便趁热打铁道:“肃阳知州因贪腐一案受牵连,至多就是个流放之刑。可他早年间和定北王有过仇怨,沈白焰便借题发挥,灭其满门!这样一个睚眦必报之人,怎么会是良配呢?”/p
宋稚微微睁大了眼睛,显出一副惊恐之态来,还未等芮希窃喜,她却又摇了摇头,用一种犹疑不定的声音轻道:“或许另有隐情?世子爷和我哥哥是故交好友,对我必定珍重。”/p
芮希急切道:“宋小姐,你未来的枕边人是这样一个恶毒之人,你难道不会觉得胆寒吗?”/p
宋稚摇了摇头,颇为凄婉而又坚决的说:“我一个弱女子又能改变什么呢?只盼着他能多怜惜我吧。”/p
说罢,便要转身离去。/p
“宋小姐!”芮希连忙阻拦,他绕到宋稚前方站定,迟疑了一瞬,继而道:“若是八皇子登基,沈白焰必定活不长,宋小姐难道不为长远打算吗?”/p
宋稚耳边传来‘咯吱咯吱’关节摩挲声响,这是因为菱角在竭力忍耐,克制自己要狠狠揍芮希一顿的yù_wàng。/p
“芮公子慎言!妄议储君,你不要命了!”宋稚捏出一副惊惧的声调来,“再说了,皇上虽说年迈,但到底有那么多的太医伺候着,离殡天还远着呢。哪怕是真到了那一日,也不一定是八皇子。皇上现如今分明更加属意于十二皇子。”/p
芮希似乎是觉得宋稚这样的想法十分天真有趣,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的宠溺,看得宋稚一阵恶寒。/p
“十二皇子怕是没有那个命。”芮希上前半步,『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来。/p
‘说了这么多的废话,终于听到点有意思的消息了。’宋稚心想,她探一点舌尖润了润唇,有些害怕的问:“芮公子此言何意?”/p
芮希眼眸中闪过一丝迟疑之『色』,他斟酌着说:“此事我也只是耳闻。”/p
他见宋稚眸中『露』出一丝不屑来,忙补充道:“不过也不是完全空『穴』来风!反正就在这几日了,这天,立马就要变了。你还是早些与沈白焰斩断关系的好。”/p
“我的亲事乃皇上金口玉言,怎么到了芮公子嘴里就变得如此轻巧?”宋稚心知芮希这个谨慎的『性』子怕是再吐不出来些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便换上一张不耐烦的面孔,就要离去。/p
芮希还想再拦一拦,却被菱角猛地一抬手给吓了一跳。/p
他犹不死心的在宋稚身后喊,“宋小姐,一定要在形式明朗前做好抉择。”/p
其实他知道宋稚的婚事仅凭她一人是做不了主的,不过没关系,等八皇子上位之后,他们二人的婚事是铁定成不了的!到那时,希望宋稚记得自己今日提醒之恩。/p
“白来这一趟。”宋稚无精打采的说。/p
“嗯?怎么会呢?”菱角扶着宋稚,不解道:“咱们不是听出好些东西了吗?这人的意思不就是十二皇子会在近期有难吗?估『摸』着就是冬猎的时候了。”/p
“那你觉得这么简单的东西,世子爷会查不出来吗?”宋稚踢着脚边的一颗小石子,垂头丧气的说。/p
菱角眨了眨眼,有些雀跃的说:“这倒是!”/p
想起方才那人说的话,菱角又有些不放心的问:“那人说的话,主子可信吗?”/p
小石子被宋稚一踢,飞进了草丛里,宋稚摇了摇头,“三分真七分假,这人不是君子,是小人。”/p
“主子就这么信的过咱们世子爷吗?”菱角心里莫名高兴,问。/p
宋稚一愣,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算是回了这句话。/p
走到车边的时候,见到宋翎像只猴蹲在车厢顶上,东张西望的,“哥,你瞧什么呢?”/p
宋翎一滚身,轻盈的落在地上,“快,快上车,我要赶紧回去了。”/p
宋稚和菱角对视了一眼,麻利的上了车坐定。/p
“哥,你瞧见什么了?”宋稚撩开车帘,有些好奇的问。/p
宋翎一边赶路,一边回头道:“你方才在莫愁亭的时候,我也找了个高地儿望着你,免得有什么事情发生就来不及了。结果我选的那块地方刚巧能瞧见西山围场的北角,有几个马奴正鬼鬼祟祟的牵了几匹马,正准备从北角进入围场。”/p
“马奴进围场有何稀奇?”宋稚不解的问。/p
“问题就在这!冬猎当天要驱使的马儿早就已经在半月前送进围场里好生照看了,为何突然又多了几匹?更重要的是,围场现在已经戒严,东南西北四角各有人照应,北角是范斐之管辖,我们一时『插』不进人手,也方便了他们动手脚。”宋翎又抽了一鞭子,鞭子虽响,但并没切实抽在马儿身上。/p
“那哥哥先去做事吧!有菱角送我回去就行了。”宋稚忙道。/p
宋翎干脆的摇了摇头,道:“这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