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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
不知在地下待了多久，此时外面天已经黑透了。
周子晋看着林之语腿上的擦伤，皱眉道：“地下赌场不算大，我们应该还在京城。当务之急，是要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啊！”
周子晋正要将林之语从地上扶起的时候，斜后方传来了一声惊叫，是一个小叫花子。
面对浑身是血的三人，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手中的破碗“当啷”一声摔落在地：“鬼，鬼啊！！”
看着他连滚带爬的身影，褚念善低头看着自己白衣上的血迹，露出嫌恶的神情。
褚念善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接过了这衣服，绕到屏风后去换了。
“等等。”林之语仔细看了看四周，只见一边的小门的缝隙当中，似乎透出来一丝光亮，还伴有嬉笑打闹的声音。
“早知道就不去救你了。”褚念善浑身僵硬，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这个眼神，像极了当初林老太太将她错认为王云锦时的眼神。
安妈妈狐疑地走了出来：“没人啊？”
一转头，就看见门口浑身是血的两男一女，刚要叫，就被早有准备的褚念善抵住了喉咙：“不许叫。”
安妈表情，这才稍微好看了一点。
屋内正是那些女子休息的地方，瓶瓶罐罐随处乱放，屏风上甚至还挂着一件赤色鸳鸯肚兜。
与昏暗的巷子不同，里面是一个小院子，右边是一个小屋，有不少穿着暴露的女子在里面说说笑笑，浓烈的脂粉香气让褚念善不自觉后退一步。
有个胆子大的姑娘从窗子里探出一个头来，瞬间被吓得花容失色。
“在我们醉春风，没有高低贵之分，只要您肯来，都是我们的客人，三位里面请。”
安妈妈轻轻敲了敲门，得到许可之后，便端着一个盘子进来。
她又看向靠在榻上的林之语：“姑娘受了一些外伤，我来帮你处理一下。”
“让屋子里的人散了，准备好三套干净的衣服，以及伤药和布匹。”
“干什么干什么，一个个都在这里躲懒，前边的客人都在催了！”
出乎林之语的意料，安妈妈处理伤口的手法极为娴熟。
她忍着疼，一瘸一拐地往旁边的小门走去。
听到这里传来了动静，屋内的人皆是一愣。
隔着光，林之语看到安妈妈眼中似有泪花翻滚。
“哎哟喂，那可还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我在这里经营了十多年了，还头一次见有人从那里活着出来！”
那女子抖抖索索道。
巷子外面，是繁华的街道，各色灯光已然亮起，人来人往。
林之语将门推开了一条缝隙。
恰好此时褚念善换好了衣服，他身形本就瘦削，穿上这小倌的衣服，竟有几分病美人的感觉。
她指了指地面。
周子晋从怀中掏出一袋银钱，交在安妈妈手里：“刚刚事态紧急，你也看到了，我朋友身上有伤，今晚可能需要在这里借宿，这是给你的酬劳。”
褚念善一副很不自在的样子，手脚僵硬，跟着周子晋到了隔壁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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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啦——”
“安妈妈，外面，外面有鬼……”
安妈妈愣了一下：“你们……该不会是从那里出来的吧？”
“我们现在这样，堂而皇之地走在大街上，估计会被当成可疑人员给抓起来。”林之语扶着周子晋的手，从地上爬了起来。
周子晋替褚念善接过了衣服：“不好意思，我的这位朋友他有点洁癖。”
她看见角门开着，低声骂了一句，噔噔噔就往这边走。
安妈妈看着面前这位白衣男子，慌张地点了点头，高声对屋里的姑娘喊道：“哪有人！都是你们一天天臆想出来的！去去去，全部都到前院接客去！”
林之语经过刚刚那一遭，现在浑身上下已然没有了力气，周子晋将她打横抱起，跟在安妈妈身后，进了醉春风的后院。
褚念善犹豫了一下：“街上最近的成衣铺，现在可还开着？”
三人虽然看上去很是狼狈，但混迹于名利场的安妈妈，眼尖地发现他们的衣服料子都是上品，思绪一转，脸上就挂起了笑。
“三位，您要的东西都已经备齐了。”
“公子说笑了，现在啊，早就打烊了！”
屋子里的姑娘看不见外面的情形，碍于安妈威严，“哗啦”一声，全往前院去了。
他从屏风后走出来，就连见多识广的安妈妈，眼睛也亮了一瞬。
在灯光的映衬下，林之语这才看到自己身上可以用惨不忍睹这四个字来形容。
淡蓝色的外袍沾满了泥土与暗红色的血迹，还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
“你别看他们是干这个，这心啊，可比地底下的那些人干净多了！”
周子晋也是如此，幸而他穿的是深色的衣服，所以血迹在上面不是特别明显。
安妈妈见状，把干净的衣衫递到褚念善的手中：“公子别嫌弃，临时找来小倌的衣服，质地虽不及你们身上的好，但穿来也是贴身舒适。”
倒是褚念善，白衣上沾满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偏偏他走路又不带一丝声响，也难怪刚刚那个叫花子会被吓成那样。
“侥幸而已。”褚念善表情不怎么好，似乎还在为身上的脏污所烦恼。
周子晋是头一回进到这样的地方，眼睛都不知该往哪看，余光瞥见靠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