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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赵衡戳破心思,魏箴老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为了魏家的未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竭力挽回。
“启禀太子殿下,老臣之所以深夜叨扰,乃是为了保命,不得已而为之。”
魏箴强行挤出几滴老泪,以证明自己所说非虚。
赵衡顿感好奇:“一个失势的老滑头,还有谁会对你感兴趣?”
燕王就算再傻,也不会傻到对三朝元老下黑手。
至于白敬斋那条老狐狸,就更不会干出这种激进行为。
就在这时,魏箴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乃是……云景王!”
赵衡眼神微诧:“那个老东西,好端端的为何要跟你过不去?”
“等等,你手里该不会是攥着云景王的把柄吧?”
赵衡瞬间反应过来。
也就只有这个可能才说得通。
难道魏箴深夜造访东宫,便是为了献宝保命?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住殿下。”
魏箴叹了口气,不再迟疑,直接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账本,双手递了上来。
“此乃老臣当年出任工部司员外郎时截留的账本,上面清楚记载着茂安县五年间的武备消耗。”
“区区一个小县,各类兵器甲胄的折损,以及铁料的消耗,军饷的支出,竟比州府还要多,即便再昏庸的官员也能看出来,其中必定有人徇私枉法,中饱私囊。”
说到这,魏箴不由一顿,片刻纠结过后,他索性豁出去了!
当即咬牙道:“老臣当年人微言轻,又岂敢揭发云景王的恶行?”
“云景王在茂安县这些年,不知贪墨了多少武备军饷,老臣保守估计,经过这些年的经营,云景王麾下少说也有三千精兵!”
三千部队,乍一听不多,但如果全员都是精兵悍将,那可就不一样了。
平时是教头,战时是先锋。
只要手里有钱,一番摇旗呐喊,顷刻间就能拉起数万大军!
赵衡早就料到云景王有不臣之心,毕竟林安泰一直带兵驻扎在茂安县附近,就是防着云景王这一手。
而且这老家伙功劳甚大,拥有皇权特许,再加上平日里甚是低调,几乎不出茂安县,就算知道他养兵自重,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这份账本,自然可以作为证据,但现在想要扳倒云景王,还为时尚早。
“说吧,你想用这个账本换取什么好处?”
赵衡直截了当的问道。
魏箴终于等到这句话了,兴奋道:“老臣将这烫手山芋交给殿下,料想云景王便不会再死咬着老臣不放。”
“既然性命已经无忧,老臣希望弃暗投明,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魏箴倒也坦白,毕竟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赵衡不惧云景王。
账本落入赵衡手中,云景王也只能干瞪眼。
而且魏箴心里清楚,留在朝中被孤立,离开朝堂便落魄,魏家只剩一条明道,就是投靠赵衡。
见赵衡笑而不语,魏箴转身照着魏安脑门就是一巴掌。
“畜生,明天你立刻给老夫滚回老家,以后再敢踏入京都半步,老夫非宰了你不可!”
面对魏老头的打骂,魏安哪敢吭气,低着头默默掉眼泪。
赵衡当场笑出了声。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眼前这个货,就在不久之前还敢跟自己叫板,自诩京中贵公子?
“魏安,几天不见,你怎么这么拉了?”
面对赵衡的调侃,魏安脸颊红得滴血,硬是不敢回应。
“!太子问你话呢,你耳朵塞驴毛了?”
魏箴一边厉喝,一边抬脚踹了过去。
魏安又害怕又委屈,当场嚎哭起来:“求太子殿下高抬贵手,把小人当个屁一样放了吧,小人再也不敢了。”
闻言,赵衡去一脸好笑:“不然你以为你是什么?”
啊?
魏家父子双双愣住。
二人这才意识到,一直以来,魏安在赵衡眼里,本就屁都不如,否则以赵衡睚眦必报的性格,岂会留着魏安苟延残喘到现在?
意识到性命无忧,魏安如蒙大赦,喜极而泣道:“这么说,殿下还愿意重用我爹?”
赵衡忍俊不禁:“你爹倒是有点本事,架不住生了你这么个败家玩意儿,等到将来你爹得势,你小子难不成还想重新支棱起来,继续欺男霸女?”
此言一出,魏家父子瞬间黯然失色。
很显然,投靠太子这条路也走不通了,天亡我魏家啊。
可就在魏箴准备落寞而去时,赵衡的声音却再次传来。
“魏老头,亏你还是三朝元老,前脚效忠燕王党,如今失势,又想着组建?你除了会争权夺势,还特么会干什么?”
“财狼才聚众,猛虎向来独行!本太子一人成党,尔等弱鸡,只会拖累本太子拔刀的速度。”
面对呵斥,魏箴惭愧无比的低下头。
虽然赵衡瞧不上这爷俩,不过看在账本的份上,便给魏老头画条明道。
“燕王太蠢,为了防止他作死,你便好好约束他,拿出你这个太傅该有的威严。”
此言一出,魏箴骤然眼神明亮!
约束燕王?说白了就是监视。
这也算是为太子做事,只要能够留在朝廷,哪怕与太子保持一丝一毫的关系,对魏家而言,也是受用不尽了。
“老臣谢太子殿下,请太子放心,老臣绝不会再让您失望!”
魏箴赶紧下跪谢恩。
魏老头纯粹是被儿子坑成这德行,倒还有的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