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之后,陈妈好像又恢复了原本刚来时候的模样,不再对着她冷嘲热讽,语言侮辱,虽是客气,但客气疏远里总夹杂着一丝什么,她看不懂,也不想深究。
毕竟,他们只是人生中的过客,无需了解得太多。
“不用了,谢谢。”
白依雯淡淡地说道,每一个字,都透出沁凉和疏离之意。
陈妈也不强求,向右侧让了一下身子,对着她身后的薄黎延打了声招呼,“少爷。”
薄黎延微抬了抬手,上下扬了扬,陈妈是一个懂得看眼色的人,瞬间悄然无声地退下了。
才起初一个月,她还没有孕妇,但是对于食物,味蕾和嗅觉也在发生了变化。
她不嗜辣,甚至吃不得辣,但是如今,她一看见辣椒,就像是有人看见了酸梅一般,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她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辣菜,但是分量也只是一个人的。
期间,薄黎延坐在沙发上,手拿着报纸,但是身子微侧,是朝着厨房的方向,耳朵微动,耳听八方,定睛一看,报纸还是拿反的,很明显的心不在焉。
她不是第一次下厨,却是他最紧张的一次。
脑子里疯狂地闪过无数种可能,每一种可能都像是将他逼到了刀山火海里,备受煎熬。
刀具那么锋利,她会不会被割到手……
油锅热了,会不会溅到她的身上……
煤气会不会漏气……
他生生压抑住自己跑进厨房把她揪出来的冲动。
许久——
伴随着菜香还有那轻盈的脚步声 一道俏影出现在他的余光里。
他条件反射地坐正,眼睛死死地盯着报纸,但是一个字却都没有看进去,耳朵微动,就像是调皮的学生遇到了巡查的老师一般模样。
而白依雯自顾自地把东西端到了饭桌上,来回地走动着,看也不看沙发上的男人一样,犹如透明般。
薄黎延当然也嗅到了空气中的那辣味,呛鼻得很,忍不住咳嗽了一下,他受不了这辣味,他口味偏清淡,以前,白依雯下厨的时候,是不会往菜里搁放辣椒这种东西的。
她喜欢吃辣吗?这是薄黎延脑子里的第一种想法。
相处了那么多年,他连她最基本的喜好都不知道,思到此,薄黎延的脸色白了白……
对于这个女人,他似乎真的了解得太少,索求得太多了……
以至于,耗尽了所有……
他以为,女人只需要钻石,只喜欢钻戒,手势,昂贵的包包,衣服,而之前的他,噎确实是用这些打发了她。
所有的纪念日,他都是吩咐了生活秘书,买了这些昂贵奢侈品打发了她,就连自己亲自挑选的一样东西都没有,从来不过问,她真正的需求,她需要些什么?
回到那个公寓,无意间打翻了抽屉,他才发现,原来这些是女人都稀罕的奢侈品,完好的被放在了抽屉里,就连包装都没有被拆开……
反而是有一次她陪他去出海,被浪打到了船上的贝壳,被她如珍宝一般,挂在了脖子上,直到五周年的隔天,被她扔进了垃圾桶里的。
直到后来,被捉奸在床,他也不理亏,没有解释,潜意识里,他认定了这个女人不会抛弃他,不会放弃他,不会背叛他!
但是,这个他一直认为柔软的女人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
白依雯旁若无人地开始享用着美食,喝了一碗汤来暖胃,在一桌子的辣菜上挑挑捡捡,她清楚地知道,她怀孕期间,不适合吃太多,也只是纯粹地为了解解馋而已。
到了饭点,陈妈也短了不少得好菜敲门走了进来,身后是一条长长的队伍,每个人的手上都捧着一个盘子,一个紧接一个地走了进来,训练有素。
这些都是出自于五星级大厨的手艺,新鲜出炉,保证热乎乎的。
当看见已经在饭桌上开始的白依雯,陈妈吃了一惊,再瞥向一旁拿着反报纸看的薄黎延,陈妈心如明镜。
走上前,“白小姐,你现在是有孕在身,营养不良,这些东西,不好。而且你的体检报告上显示你的胃不好,不适宜吃这种东西,我让人给撤了吧,他们已经做好了东西。”
薄黎延闻言,身子猛地一僵,她有胃病!?
这五年里,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白依雯擦拭了下嘴巴,站起身,“撤了吧,我吃饱了。”
随后再也没看一眼,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留下了一脸尴尬的陈妈。
如此性格刚烈的女子,注定要吃亏的。
她是过来人,吃的盐比她吃的饭还多得多。
直到夜晚,这个男人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白依雯也没开口赶人,毕竟她所住的这个病房,是他出的钱,她没有资格。
白依雯拿出从超市里购买的胎儿胎教随身听。
而男人此时正在批改着文件,一切事那么诡异而又和谐。
直到半夜,薄黎延扯下了戴在鼻梁上的眼睛,揉了揉酸痛的双眼,抬手一看,时间指向凌晨的一点。
抬眸,床头上亮着一盏昏黄幽暗的床头灯,床上隆起了小小的一团。
他就这么看着,静静地看着,工作带来的疲倦似乎在这样的情况下慢慢地减弱……
这个女人有着这样的能力,是其他的女人给不了他的!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隆起的那一小团开始频繁地翻转着……
起初,薄黎延还以为是她做噩梦了……直到一声声呻吟声越发地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