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卧室的门,钟念初已经在房间里等他。
“聊完了?”钟念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问道。
玄夜凌揉揉她的头发,软声道:“嗯,就这么几句话的事。也没什么可说的。”
钟念初从床上起身,帮玄夜凌脱了外套,又去解他的领带:“时间不早了,我帮你,你快点休息。身上伤还没好,就不要洗澡了。”
“不要。”玄夜凌干脆的回答:“那样会很不舒服。”
看着他跟个小孩子一样的别扭着,钟念初无语的笑笑:“我帮你擦一擦身上好了吧?真是,麻烦事好多。”
玄夜凌静静看着她,脸上表情有些失落:“念初,你是不是还会走?”
钟念初却愣了下:“怎么会这样问?”
“感觉。”
钟念初从来没想过这个向来以冷酷着称的玄少,如今能说出这般感性的话来。
“怎么办,我似乎变成了一个不敢说承诺的人了。”钟念初笑的有些牵强。
他们之间,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原点——回到了那个一提及源思,便陷入死胡同的原点。
钟念初的手下意识落在小腹,心里针扎似的一样疼,她看向玄夜凌:“我过段时间,大概要回美国去看看我的养父母。”
玄夜凌明显一愣:“回美国?要去多久?”
“说不准,”钟念初静静看着他,笑了笑:“到时候要看具体情况。”
玄夜凌轻轻将她拥进怀里,闷声道:“我怎么觉得,你去了就不会回来了呢。”
钟念初明显僵住,哑声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哪儿能不回来了。”
“感觉。”
钟念初却“噗嗤”笑出声来:“玄夜凌,你什么时候全靠感觉思考问题了?”
刚刚低沉的气氛此时明显被打破,玄夜凌瞪了一眼钟念初,凉凉道:“难道不是被你逼的?”
钟念初刚想说话,胃里却忽然泛上一股恶心劲儿,她没忍住,赶紧往厕所跑,好在是干呕,也没吐上东西来,只是抱着马桶待了好一会儿,才把那股子酸劲儿给压下去。
一旁的玄夜凌却傻眼:“你不是吧?我的话就让你这么恶心?你怎么说吐真就能吐上来啊?”
钟念初见他那副无知的样子,笑的险些直不起腰来。
幽暗的刑房里,许慧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因为玄夜凌的命令,整容医生又将她的脸复原了原来的样子,其实玄夜凌并不在意她被整成什么样,他在意的不过是顶着一张和源思一样的脸在刑房里受刑而已。
此时她的脸还未完全好,而且,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和保养,她此时的脸早已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怎么样,许慧小姐,还是不打算说实话吗?”谈格几乎每天都会来刑房问一遍,只是这许慧嘴巴硬的很,始终不肯再说任何信息。
今日许慧仍旧闭口不言,身体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是麻木的忍受一波又一波的折磨。
“其实许慧小姐大概忘了,你有一张用过的电话卡给落在了东城别墅里。”谈格淡淡的说道,果然见那许慧陡然抬起头。
谈格却不去看她变色的脸,自顾自的道:“上面联系多的电话并不多,但有一点可以断定,你从来没有联系过郁家少爷。”
许慧死死盯着谈格,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嘴巴却仍旧闭得紧紧的。
“还是不肯招吗?你应该知道,等到我们自己查出来的时候,你任何的利用价值都不存在了。那么,只有死路可以走。”
许慧落到如今这幅田地,倒也没想着要活着出去,只是,她想起她相依为命的母亲,想起年幼的弟弟,想起因为破产而跳楼导致下肢瘫痪的父亲……
他们都被人控制在手里,如果她招了,那么她的亲人们也就要和她永别了。
“谈格,你让玄夜凌杀了我吧。”许慧说完,便将头扭向一边,不再说话。
熟悉的床,熟悉的人,熟悉的味道,钟念初这一觉睡得有些沉,回到了让人安心的地方,睡得也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