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梁的局势渐渐好转,而另一边的北齐却是截然相反的局面。
这个曾经也国力雄厚的大国,如今国都被外敌侵入过,而一国之母的姚皇后也被吊死于城墙之上,这样一个蒙受国难的国家怎么可能还恢复得到原来的模样,即便是他们的国主已带兵回国,可他们也清楚那位国君是因为打了败败仗,被西梁的大军给逼退不得不回国的,是以他们心中并未有何好转,总归还是战败之国,这是无可更改的屈辱的事实。
这个北齐都笼罩在一种沉重而压抑的氛围之中,街道上的百姓脸上也不见欢笑,曾经热闹非凡的都城之中也变得一副萧条景象。
城中的一些酒楼也纷纷闭门歇业,不再迎接前来吃酒的客人,只剩着一些小酒馆还开着门,但酒馆内的客人也不是什么多金的富贵商贾,或世家子弟。只是一些闲散穷酸的秀才或江湖浪客。
小酒馆之中没有深藏多年的美酒,只一些浊酒而已。倒了一杯酒,却闻不到酒香,酸秀才皱起鼻子,叹了一声气,“我北齐自开国以来,便从未被外敌入侵过,更别说领土被占,可这次不仅数座城池被侵占,就连咱们的都城城墙之上都插上了西梁的军旗,当真是奇耻大辱!这样的国耻都是因为那陆淮起!”
他旁边的一些酸秀才都纷纷点头应着,显然是同意他所说,几人正举杯要喝一杯,邻桌的一个带着斗笠满脸胡茬的江湖浪客却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的嘲笑之意让那些酸秀才顿时不乐意起来。
先前说话的那秀才不满的过去拱手道,“这位兄台,不知阁下高姓大名,在下究竟是说了什么话,竟能惹得阁下这般开怀大笑,不放说出来,也让在下知晓。”
那浪客是在江湖上混迹的人,从来都是豪爽粗犷之人,哪里听得这秀才这么啰嗦,当即一摆手粗声道,“哪来的酸唧唧的秀才郎,别在老子面前废话这么多,我就是在笑你们的对话,真是四个字,愚不可及!”
那秀才听他这么说,又是当着自己同伴的面,自己顿时觉得没有面子,便梗着脖子回道,“阁下还请讲些礼数,还有你说我说的话是愚不可及,那请问阁下是说我哪一点说的不合您心意,另外在下也想知道阁下有何高见!”
浪客听得心烦,从身边将自己的一把重逾十斤的大刀拿出来,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将桌上的筷子筒都震得一阵晃荡,那秀才的脸色也登时一白,却还是为了骨气强撑着站在那里,等着他说话。
浪客看着秀才白了的脸色嗤笑一声,才道,“第一,我一个粗野莽夫从不知何为礼数;第二,你所说的那些话并不是什么不合我心意,而是根本就是狗屁不通的废话;”见那秀才因为这话脸色涨红,一片愤怒之色,他又慢悠悠的继续道,“第三,为何是狗屁不通,就是因为你说的那最后一句话,你说国耻是因为西梁的陆淮起,那我便告诉你你是大错特错,这国耻分明是北齐的好国君高君慎他一人造成的!”
这话一出,那秀才的脸色一下子白的彻底,而整个小酒馆内也一下子陷入了死寂之中。
所有看热闹的人都不敢再说话,看向那浪客的眼神中都充满着惊异和不可思议。
那浪客看整个酒馆的人都看着自己,他摇头笑笑,“你们这么看着我作甚,我说的可是事实,若不是高君慎不自量力去攻打西梁,还武断的认定了陆淮起一死,也不派人多加查探,便被蒙骗了过去,陷入被人的陷阱当中,贸贸然就去攻打西梁,让陆淮起有了可乘之机来攻打咱们北齐,北齐也不会有此国耻,你们说,难道我说的不对?”
酒馆中的人都是满脸的震惊之色,他们本想反驳,可仔细一想那浪客的话,却又觉得他说得句句在理,可他议论指责的可是北齐的国君,他们虽然同意却不能跟这胆大包天的浪客一同去指责高君慎的不是,他们还没有那个胆子。
可经这浪客一说,他们心中也纷纷想着此次国耻,他们北齐的灾难的确是由高君慎的不谨慎造成,并且他去洗西梁,他们心中都清楚,那并不是单单为了扩张领土,最重要的是因为当时西梁的陆淮起夫妇造成了他心爱的太子的死,他记恨着那二人,说是为了北齐攻打,实际上也是为了报自己的私仇。
并且,坊间还有传言,说陆淮起便是当初逃出西梁的那位大皇子。
而大皇子的娘亲当初满门被高君慎所灭,他和陆淮起之前根本就是有着私仇。
心里忽然和谁能出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愤怒之情,他们的国君这是在以他们为代价在报自己的私怨。
这样的国君是否值得他们一直以来的拥护,这个问题开始在他们的心中成型。
在这样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现在想来,当初大国师的死,也是圣上造成的……只是,圣上一直没有对此事作出交代。”
“呵,我们不过平民百姓,怎么敢要圣上给我们一个交代。”
这样一句讽刺之言说出之后,整个小酒馆内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众人都在心中想着此事,却没人再说话。
北齐皇宫之中,看着萧瑟凋零的御花园,高君慎摘下一朵枯萎脆弱的花,他眼前恍惚浮现出当初自己和姚氏一同在这御花园中赏花喂鱼的场景,姚氏美目流盼,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即便是现在想来,也是能让他心绪一变。
可如今姚氏便如同这已枯萎了的花一般,红颜命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