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皇后惊恐的回头,如画的眉目因为惊惶之色而显得有些扭曲,妆容在逃跑的过程中被袖子擦去了些,看着不复之前的精致,身子在凛冽肃杀的冬风之中微微打颤,这样的她哪里还有一国之母的凤仪。
她一回头,便见陆淮起手握着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剑尖正对着自己的脖子,眸子瑟缩了一下,她竭力保持着镇静,可她颤抖的声音却还是出卖了她,“陆淮起……你,你还敢回北齐,你这个叛国的孽种,你有何颜面还敢带兵来替西梁攻打我们北齐,我北齐皇宫是你这竖子可踏足之地吗,滚出去!给本宫滚出去!”
她身子剧烈的颤抖,就仿佛是风中的落叶一般,本该脆弱的即将碎裂却还是拼命的在做最后的抵抗,“和你那早死的娘一般,你这孽子也早就该随着那贱人一同死了才是,你还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本宫可是北齐的皇后,把你的剑拿开,离本宫远些!”
陆淮起浓墨一般的眸子越发的黑沉,身上的气息陡然变得更加的摄人,他寒声道,“姚氏,你口口声声称我娘为贱人,称我为孽种,可你别忘了,你也不过是一个以美色侍君之女,你便以为自己有多尊贵,高君慎那被女色眯了眼的暴君将你提为皇后,你便真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既然你这么以北齐皇后的身份为傲,那我今日便让这个身份成为你最大的耻辱。”
姚皇后的脸色猛地大变,她尖着嗓子道,“陆淮起,你敢动本宫一根汗毛,皇上他饶不了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试图向后退着,可她方才动了一下,背后就有人拿剑对着她,她当即不敢再动。
陆淮起冷笑一声,“高君慎他自身都难保,怎么饶不了我?”他这边也得了消息,西梁那边高君慎已是被援军和西梁将士们一同逼得只得后退,用不了多久,那老狐狸也要落入败局了。
姚皇后心往下一沉,她听着陆淮起的意思是高君慎如今在西梁那边也是十分不顺,否则他也不会这般有恃无恐的一路攻进了他们的皇宫。
不想再多看姚皇后一眼,陆淮起挥了挥手,眸子黑沉的盯着某一处,漠然道,“来人,将北齐的皇后绑起来,挂在城墙之上。”
随着他一声令下,午时三刻,北齐的城楼之上,姚皇后被几个士兵押着到了城楼正中,行刑。
两个士兵从后面将她牢牢的押住,另有一个士兵拿了绳子朝着她走来,她剧烈的挣扎着,却根本挣脱不掉,那士兵过来将绳子套在她的脖子上,而后那两个士兵将她推下了城楼。
她悬在城楼半空,两腿强烈的踢打着,脖子上套着的绳子将她勒得双眼翻白,她在空中挣扎了一会之后,便无力的垂下了四肢,只一双眼睛还是瞪得极大,看着前方虚空处,不肯瞑目。
这么一代北齐皇后就如此死去了,且是以这般屈辱的方式死去,这无疑是在宣告着北齐的落败。
姚皇后死后,北齐的驻京的文武百官都被陆淮起的人抓了起来,当晚,有位北齐的大臣说要见陆淮起。
听完通传的小兵说完之后,陆淮起的眸中闪过一抹暗光,北齐的大臣竟会主动前来见他。
这让他微感意外,只是不知会是什么人想要见他,也不知那人是何来意。
“让他进来罢。”
随着一阵脚步声入耳,陆淮起抬眼望去,只见来人看着有些年老,但却十分眼熟,他想了想立即认了出来,这是北齐的礼部侍郎黄帆。黄帆当年和他的外祖父有些私交,后来黄帆离京,他外祖父一家被高君慎派人所杀,黄帆这个故交因为不在京都,所以逃过一劫。但后来黄帆还是被调回京都城,高君慎不喜欢黄帆,黄帆至今都只是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
黄帆一见着陆淮起便想起了当时的旧事,一时间诸多感慨,“不想时隔多年,还能有一日可见故人之亲,当年……罢了,你如今能有这番本事,也不枉你外祖父当时总在我面前夸耀他有个伶俐机灵的外孙。”
陆淮起想起自己的外祖父心中也是感触良多,当年他娘亲满族被灭,而在今日,他总算为他们报了大仇,将那个恶毒的女人杀了,只是还剩下那个老狐狸还苟活着,终有一日,他会让那高君慎也下地府去给他外祖父一家赔罪。
黄帆看着陆淮起如今沉稳有度威风凛凛的模样,心中忽地一动,“你如今既已将北齐攻占, 不若便向北齐的百姓宣告你的北齐大皇子的真实身份,继而直接登基为帝,这北齐江山本也该是你的,如何?”
陆淮起抬眸看他,却是缓慢而鉴定的摇了摇头,“此事不可行。如今西梁大军虽然攻占了北齐国都,但这不过是趁着北齐大军在外,北齐国内的人又没反应过来,我才得以占了先机。而一旦高君慎那边带人逃回北齐,北齐国内还是认高君慎这个皇帝的。反之,即使我在北齐登基了,北齐人也会认定我是北齐的叛徒,带着西梁人来打北齐人。无论如何,这北齐的皇帝我做不得。”
黄帆听完他这一席话之后,细细想了一番之后,长叹了一声,“既如此便罢了,那你现在有何打算?”
“北齐现已被攻占,西梁那边的危机也已解除,我打算近日便带人回梁京城。”他说完之后,眼眸之中透出一缕柔色,他想着还在等着自己的沈青黎,心中这么些天的疲累都化为了柔软。
北齐大军自从在梁京城一役备受大挫之后,军中将士们都暗暗心生退却之意。他们不知自己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