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皮肉都翻卷着的伤口,染墨几乎能想象得到,必然是什么尖利的刑具将沈青黎的后背刮伤,因为那伤口的形状很容易分辨。
染墨听说过一种名为梳洗的刑罚, 她心中一阵揪痛,莫非夫人她便是受了此种酷刑才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看着沈青黎苍白的脸和后背淋漓的鲜血,她心中涌起一股刻骨的恨意,沈青皎果然还是那么狠毒。
不,她比以前还要狠毒十倍,这样的刑罚都使了出来,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的。
让沈青黎在自己的腿上躺了许久,久到她的腿都失去了知觉,沈青黎也还是没有醒来。
她忽然担心沈青黎的伤势,她方才看了沈青黎几乎浑身是伤,这些伤都是这些天留下来的,堆积在一起看着让人为之揪心。
这牢狱之中,又没有大夫,万一夫人挺不过去……
她几乎不敢再想下去。
看着从窗格那里透进来的阳光,染墨叹了一声,已经是清晨了。
可夫人还是没有一点点醒转的迹象,她忧心如焚,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直到送饭的衙役过来的时候,她脑中还是一团乱麻。
衙役对着染墨喊道,“还不过来拿饭。”他站在囚牢外边,眼睛望染墨和沈青黎身上瞟着。
染墨皱起眉,觉得这衙役有些奇怪,平时过来送饭的时候,都是直接将餐盒望地上一扔便走人,根本不管她们会不会用饭,今日怎的想起来催她过去拿饭。
这衙役似乎有些反常,染墨不禁探寻的看向了他。
还是平日的那个衙役,但她就是觉得那里不太一样,透着些古怪,让她不禁又多看了几眼。
将沈青黎轻轻的侧靠在了稻草堆上,她锤着酸麻的腿过去接过餐盒,见那个衙役竟然还没有离开,就像是在等着什么似的。
她心中更是疑惑,打开餐盒之后,见还是往常那些不堪入目的饭食,正觉得古怪的时候,竟然猛地发现那餐盒下方居然有一个隐藏着的暗格。
她心怦怦直跳,低着头将自己的神情都隐在了阴影之下,再抬起头脸上的神情变得正常无比,她走过去对着那衙役道,“我家夫人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们居然还送这样的饭食过来?”嘴上说着这话,她眼睛却暗暗在打量这那衙役。
只见那衙役抬起头来,眼睛也和她对视,一瞬间她感到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忽的,她心中大惊,这人……贾甄!
竟会是贾神医来了,这刑部大牢贾甄是怎么进来的?
心念一转,她想到昨晚刑部大牢外的骚动,莫非是在那时混了进来,之后便易容隐藏在衙役之中,今早就过来见她们。
想起了那餐盒中的暗格,贾神医带过来的想必应是治伤的圣药,心中一阵欣喜,夫人有救了!
贾甄看着染墨眼中的神色,就知道她已经将自己认了出来,当即眼神示意她,让她记得将餐盒中藏着的药收好,找机会给沈青黎抹上,染墨看懂了他的意思,朝着他眨了眨眼睛,贾甄便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染墨心中在意着贾甄带来的药,也没想起来贾甄怎么忽然学会了易容术,只装作在用饭,却是暗中将餐盒里藏着的药悄悄收进了腰间。
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贾甄来了,那么她和夫人总归不算是孤军奋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