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碗嘭的往小太监头上一砸,指着他就怒道,“好个狗奴才,竟然把这种东西端上来给孤!”
这一砸有些突然,小太监根本没有反应的功夫,他被砸的蒙了,却也知道立马跪下来求饶请罚。
“皇上恕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嘴上最是这么说,可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竟惹得小皇帝如此的大怒。
或许,自己只是来得太不凑巧,正好赶上了正在气头上的小皇帝,成了他出气的工具。
他垂着头,满脸的胆战心惊。运气不好的话,自己的小名或许就要交代在今晚了。
小皇帝看着跪在自己跟前大气都不敢出的太监,心头终于顺畅了些。
他冷笑一声,斥道,“小小一个阉人,却不知分寸,什么东西都敢呈到孤的面前,真以为孤那般仁慈,你这样不知规矩藐视皇威,孤可容不得你了!”他脸上满是阴冷,心里头确实得意满满,高声喊道,“来人啊,给我把这大胆妄为的太监给孤拉下去,”他顿了一下,看着小太监一脸死灰瑟瑟发抖的可怜样之后,才满意的宣布对小太监的最终处罚,“处死!”
这两个字可说是十分的铿锵有力了,仿佛积压多时的郁气忽然就被冲散了,这一声他说的顺畅无比,快意无比!
小太监一听到那两个字,便颓然的往地上一倒,等到两个侍卫过来将他拖走的时候,他才恍然回神,对着小皇帝大喊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奴才知错了!……”
可任他怎么呼喊求饶,小皇帝都是一副惬意欣喜的模样,安逸的坐在他的御案前,眉梢都透着得意。
外边小太监的呼喊哭号之声响彻了许久,总管徐福禄低眉顺眼的模样,臂弯里的浮尘被夜风吹起,白色的浮尘随风丝丝飘起。
他叹了一口气,将浮尘捋好捋顺了,低低的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起风了啊……”
他说得自然不是这天,而是这西梁的江山,怕是又要易主了。
小皇帝当了这么久的傀儡,终于提线之人生命不再,那这傀儡没了束缚,那往日里来堆积着的郁怒和野心还不是要快速的膨胀起来。
徐福禄灰白的眉毛抖了抖,这个小皇帝可不是什么仁善之主,他要是当了真正的天子,那这西梁可真是要迎来一场腥风血雨了。
陆淮起死了,那他所有的愤懑不甘怕都要转移到他人身上来了。
他拢了拢袖子,觉得今晚的夜风格外的凉。
看来,秋日即将来临了。
小皇帝待在御书房之内,对于徐福禄这个老奴才的心中所想全然不知,但即便他知道了,也只会嗤之以鼻,这个徐福禄,他一向都不喜。
坐在御案前,看着满地杂乱的奏折,他少年的脸上显现的是和年龄不符的冷漠阴冷。
那些个不顺他意的陆淮起的走狗,他从现在起,会一个个地开始,以最残忍痛苦的法子,将他们逼入绝境,而后让他们受尽折磨而死。
不过,若是如此的话,他就要快些联络他的那个“心腹”了。
他心里微感纳闷,最近以来一直给他出谋划策的这位心腹似乎和他以往的那些不成气候的下属们不太一样。
那人似乎不仅仅是个普通的官员。
或许说,那人根本就不是他朝臣里的一员。
这么一想,他的眼神就有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