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殷离靳的行宫。
沈青黎被困在她住的小院里,她一走动,周围便都是殷离靳派来监视她的侍女们。她走到哪里,身后都浩浩荡荡的跟着一群侍女。
这样等于剥夺了她的自由。她到后面索性哪里都不去,每天都在自己的屋里待着。
殷离靳每两三天就会来她的屋里看她。他总是试图寻找各种的话题来和她互动。然,沈青黎对这些话题实在是没有感兴趣。
发展到后来,沈青黎干脆让人拿了一些木头来,她每天就对着木头雕琢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每次殷离靳和她说话,她就干脆装作没听见。
时间一久,两人相处的模式算是古怪而又和谐吧。
却是在某一天,一个不和谐的消息传来。
“阿黎,我已经向我们的君上请命过了,这个月十五,是个极好的日子。皇上将亲自为我们再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到时整个北齐的文武百官和黎民百姓就都能知道你是我殷离靳的女人了。”
上次黑灯瞎火的偷偷拜堂,沈青黎已经对殷离靳没有什么好感了。这再来一次?沈青黎磨了磨牙,“你好歹是北齐的国师,娶一个二嫁的女人你不丢人啊?”
殷离靳出尘的脸上满是满足的笑容。
“陆淮起当年也是从我手里把你这个二嫁女抢回去的,我现在不过是如法炮制。能娶到自己喜欢的女人,没有什么好委屈的。”
殷离靳沈这话时整个心情是安宁祥和的。
自从她住进她的行宫后,虽然他们两人至今都还没有圆房,不过每次一想到他呼吸的空气中就有她的气息,他的心情就止不住的欢悦。
他,所有的漫长等待,终于开出了一朵花。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高兴的了。
两人虽然咫尺,但现在的心境完全不同。相较于殷离靳的欢悦,沈青黎现在的心情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的。
她几乎是垮着脸,苦笑着看向殷离靳的,“你跟我说的这些回忆,我是真的已经不记得了。殷国师,强扭的瓜不甜。退一步来说吧,即使我前世真的嫁给过你的,但最后我不还是为陆淮起死的嘛?这一世,我也是先遇到陆淮起的,我也嫁给陆淮起了。你不觉得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我们之间的缘分都没有深到哪里去吗?”
虽然殷离靳给她讲的那些所谓过去真的挺揪心的,也在她梦里出现过。
但她也不可能因为殷离靳的一句话,晚上做的一个梦就真的心甘情愿的把她交付给殷离靳吧。
沈青黎这样的话听在殷离靳的耳畔里,几乎是在等于嘲笑他这漫长岁月里的等待都是在做无用功。他拂袖重重一甩,一双潋滟紫眸里先是翻滚起愤怒来继而在对上沈青黎那双眼睛后又充满了哀伤。
“阿黎,我真是不知道陆淮起有什么能耐,能让你两次……两次这样向着他。但我知道你只要和他在一起,你们两人就是不能长久的。”
对于殷离靳这些老生常谈的话题,沈青黎真的没有什么兴致继续听下去。
“我累了,想休息了。你快点离开吧。”沈青黎两只手往耳朵处一塞,一副不想再和殷离靳再多谈的样子。
殷离靳神情瞬间落寞,“那好吧,阿黎,你好好休息。这些时日我可能有些忙碌,不能再来看你,你自己好好照顾你自己吧。”
沈青黎没有反应,依旧埋首于手上的手工。
殷离靳最后心事重重的离开,在殷离靳离开后,沈青黎才放下手里的手工,双眼微眯成两条细长的弧度。
这生活真是处处不让人如意。
眼眸滴溜溜一转,她目光看向院外,院外站着许多侍女。
她想逃出去真是不容易,可她也不能一直在这里窝着。
沈青黎心里有事情,两只手便托着腮,心里不停的盘算起事情来。
想来想去,她也实在是没有想到一个好的逃跑计划,最后脑子一转,就又想到了殷离靳一直给她灌输的那个梦。
如果殷离靳告诉她的没有错,那前世的她为什么被陆淮起强掠进宫后,反倒是对陆淮起动了情?后来又怎么的上吊了?
真是糟乱成一团啊。
殷离靳从沈青黎的院子离开后,径直的回了他的书房。
子研进来恭敬的进了书房对他禀报着,“启禀国师大人,您让属下们准备的东西属下们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了。”
子研说到这里,忍不住还是看了殷离靳一眼,有些担忧的说着,“国师大人,您确定要这样做。当初您强行施法让西梁的天象异常,已经是很耗费您的法力了。这次若是再……”
子研的话都还没有说完,直接就被殷离靳给打断了。
殷离靳幽深的紫眸里有什么东西在沉淀,他负手昂头,“孤心意已决,你不用再劝说了。”只要能真的除掉陆淮起,真的是一切都值得。
子研一肚子劝解的话只能又憋着。
他恭敬的退了下去,等走到门口时,忍不住顿住脚步再回头一看,这一看就只看到殷离靳的背影。他的背影比以前还要消瘦。作为他的侍童,他太知道殷离靳现在的身体状况了。
梁京城那夜,他动用法术引来雷电,这样的法术是一定会反噬的。
等时间一长,他身体的虚弱状况就会慢慢显现出来。
心里虽然是担忧,但子研也知道自家国师已经魔怔了,根本不会听他这些话。索性就静观其变了。
当每天都重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