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左相府厢房。

陆淮起站在槅窗外向外远眺,槅窗外的院子,种了一大排的湘妃竹。这个时辰,月的清晖从天空中倾照而下,洒落在院子里种着的湘妃竹上,整片竹林像是被罩上了一层轻纱,放眼看去,满是朦胧美。

童万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将一张墨州轻纸强塞进陆淮起的手上。

陆淮起垂眸看了一眼手上被强塞着的那张纸,纸上写着的都是沈浩轩大女儿沈倾黎的一些情况。

童万金又凑到他跟前,用神秘兮兮的口吻说着,“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她个人的境遇和你的阿黎很像啊。她们两人名字相同,都是不得宠,就连……相貌,我听人说这个沈倾黎的相貌也是极为丑陋……她分明就是你家青黎的翻版。当然了,她还是有些地方比你的阿黎好的,听说她有个很疼爱她的娘。”

虽然又听说她这个娘性子怯弱,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吧。

陆淮起被童万金这么一说,脑海里又闪过白日书房里那个和沈浩轩据理力争的女子。

这样的她,倒是和当年那个在陆府和安国公沈劲风誓死抗争的沈青黎极为的相似……

童万金又深看了一眼眉眼精利的陆淮起,陆淮起也觉察到了他投来的目光,收敛起他对沈倾黎的好奇,又紧绷着一张脸说道,“左相府现在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他承认他对这个叫沈倾黎的女人有了好奇,但也仅仅是好奇。

这种好奇是基于她和他的阿黎极为相似的人生遭遇和性格上的好奇。

并不掺杂着什么复杂的男女之情。

知道陆淮起在转移话题,童万金也不再多打趣他,他回答道,“咱们的人在沈府外面的人看着,不会有事的。”

陆淮起狐狸眼轻轻一眯,眼睫抖了抖,“你等下去告诉他们,沈府这里不要看得那么的严密,适当的还是要放一放水的。”

童万金马上就意识到他这话里的意思了。

陆淮起启唇粲然一笑,波澜不惊的说着,“咱们也来个关门打狗吧……”随即的,陆淮起又轻覆在童万金耳畔边低语了一番。

童万金听完,眼眸处闪过一抹精光。

当天晚上。

沈府里,丫鬟苏红来到二小姐沈倾悦面前,恭敬的对她说道,“二小姐,张姨娘那里说……管家被老爷特地嘱咐过了,并不肯透露今天白天来府里的那两位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沈倾悦听完管家这么一说,精致的面庞上闪过一丝的不悦。

“这个老赖,亏姨娘以前那么厚爱他。现在看来,就是一白眼狼。”

坐在梳妆台前的沈倾悦一只手轻抚上她精致的脸颊,眉梢轻轻的一挑,目光又兜落在丫鬟苏红的身上。

“苏红,我以前好像听你说过……你和老爷身边那个叫虎子的小厮是同乡吧。既然这样,他照顾我爹爹那么辛苦,你就帮我去跟他道声谢吧。”

这话一说出口,苏红马上就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思。她垂眸,向沈倾悦行了一礼后,轻声退下去。

等丫鬟苏红离开后,沈倾悦又垂眸看向菱镜里的她,镜子里的她,肤白,五官绝色,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蓉花那般夺人眼球。

可有她这般绝色的女子亲自送上门要给北齐的高太子做妾,高太子竟然还拒绝了她。

沈倾悦精致的脸庞上掠过一抹浓烈的不甘,骄傲如她,这些日子里已经成了整个都城的一出笑话了。她现在急切找个契机来证明她自己,她依旧可以让这天下无数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大概半柱香后,丫鬟苏红又匆匆的回来了。她在沈倾悦的耳畔边小声低语了一番,沈倾悦听完,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的表情。

“你说的可是……真的?”她娇艳的红唇轻启,眼里掠过一丝的复杂。

“二小姐,奴婢就是听虎子这般说的。虎子说他隐约的听到老爷称呼今天来咱们府里的那两个男人中的一人为‘九爷’还是什么的,另外虎子还说,那两个男人中的其中一个手里一直攥着一把鎏金的小算盘。”

到底是南昙的第一美人,该有的见识还是有的。

她爹爹是南昙的左相,能让他亲自出府恭迎,并且还以那么热络巴结的态度奉承的人,那人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九爷……手里攥着鎏金的小算盘……”沈倾悦嘴里重复的呢喃着,一双盈盈的水眸蓦的睁大。

九爷,九千岁……

鎏金的小算盘……她曾听人说过西梁的九千岁陆淮起身边一直有一位挚友,这一位挚友酷好做生意,去到哪里手里都会紧攥着一个鎏金的小算盘。

这两条综合起来,沈倾悦瞳孔剧烈一猝,脸上迅速的闪过一抹惊惧之色。

小小的南昙都城,既有北齐的高太子,又有了西梁的九千岁……

龙争虎斗,非死即伤。

而他们这些凡人,看着他们神仙打架,凡人是避不可免的要遭受到波及的。

只是,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一个赌字。

赌这两个神仙最后谁会赢。

沈倾悦几乎在最短的时间里想通了一切,但很快的她内心就又倾向于北齐高太子高云湛了。她选择高太子的原因很简单。

高太子是男人,而陆淮起以前虽然娶过女人,也有人怀疑他是假太监,不过这个假太监心中有了挚爱。

死去的西梁国公主。

活人是永远争不过死人的。

沈倾悦便在这两个男人之中选了高云湛。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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