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木院里,丫鬟们收拾了一番后,沈青黎和朱氏就在院子里住下。
可是没有多久,伺候她们母女两的丫鬟罗衣就红着一张脸就回来了,“夫人,小姐,奴婢刚才去厨房里想要给两位主子弄点饭菜回来,厨房的人却只把这种剩菜给了奴婢。”
罗衣说着,将手里的锦盒打开。锦盒里的装着的饭菜,不仅卖相不好,看着也让人没有什么胃口,比府里一般下人吃得还不好。
朱氏看着那些饭菜,眼神一黯,但为了不再招惹上是非,还是说道,“这也不能怪厨房,我们回来的不是时候。厨房现在可能就只剩这些饭菜了。算了,咱们凑合着吃吧。”
罗衣见自家主母这般软弱,眼眶又是一红,指着自己通红的脸颊,说道,“夫人不是的。奴婢去时,厨房那里正给三小姐炖燕窝呢。同样都是府里的小姐,咱们小姐还是府里的嫡女,凭什么她一个庶女爬到大小姐的头上,她吃燕窝,大小姐吃剩菜。奴婢当时气不过,就和厨房里的那些人对呛了几句。哪知三小姐身边的丫鬟,跑来就往奴婢的脸上扇了一巴掌。夫人,小姐,你们可要为奴婢做主啊。她们打的不是奴婢,而是夫人大小姐的脸面啊。”
罗衣哭诉着,朱氏眉头轻拧,幽幽的轻叹了口气,“都是我这个当主母的没有本事,你们这些人才被我连累的跟着受气了。”
朱氏眼眶一红,语气放的更低,“罗衣你看着我这个主母的面上,这次就算了吧。三小姐和张姨娘那边实在不是什么好招惹的。我怕我们要是得罪了他们,他们又会来找阿黎的麻烦。阿黎好不容易身子才恢复了些……”
朱氏这胆小怕事的性格让罗衣心里更加委屈了。就连朱氏的陪嫁嬷嬷王嬷嬷也叹着气劝说朱氏,“夫人,罗衣的事情的确不算大。可夫人您若是一味的再这样纵容张姨娘她们,她们只会更加肆无忌惮的qi在夫人和大小姐的头上。有些话老奴本来是不该说的。可就在夫人和小姐不在的这段时间,张姨娘带着三小姐她们到清木院里,拿走了大小姐和夫人的一些首饰。老奴当时看不惯说了张姨娘几句,张姨娘直接到老爷那里告状。老爷还罚了老奴。”
作为朱氏的陪嫁嬷嬷,王嬷嬷看着朱氏这个当家主母是如何的忍气吞声。
以前的她心疼朱氏,每每她受刁难了,她这个老嬷嬷总是在身边安慰她,为她出谋划策,希望她家夫人能重新得到相爷的宠爱。
但自从大小姐被府里的二小姐三小姐害得掉进湖里而昏迷不醒后,她就改变了主意,一味的忍让,并不会让仇人感恩戴德。
自己的贴身嬷嬷都这样劝她,朱氏脸色一白,一脸的无奈,“嬷嬷,你也知道的,在这个府里,我明面上担着‘主母’这个名号,实际上,府里除了你们,还有谁会听我的话。相爷他现在又宠着张姨娘,我们要是把事情闹大了,相爷那里只会……”
面对自己这个扶不上墙的娘亲,沈青黎恨铁不成钢。她娉娉婷婷的走到朱氏面前,“娘亲,我倒觉得王嬷嬷说的没错。您心善,不忍和张姨娘撕破脸皮。可您有没有想过,就因为您是这府里的嫡母,阿黎是你的女儿。咱们母女两占了嫡母和嫡女的位置,张姨娘她们就无论如何都要把咱们母女两斗下去。哪怕父亲大人之前答应过张姨娘她们,要把她抬为平妻。等张姨娘身份升了,她们也会将咱们母女两视为眼中钉的。”
肉少狼多。
张姨娘她们不惦记着相府夫人这个位置才怪。
沈青黎以前也好奇,像沈浩轩这样的左相爷怎么会娶了她娘亲这样胆小怕事的女人为妻。并且还这么多年都没有废掉她的夫人之位。
后来她问罗衣,罗衣悄悄的告诉她。
她娘亲朱氏和当朝的皇后娘娘是表姐妹。虽然她们这两个表姐妹走得并不是很亲近,但怎么说也是亲人。沈浩轩若是废了朱氏的主母之位,那不是在打皇后娘娘的脸吗?
因此,朱氏这么多年都还能“霸占”相府主母这个位置。可是也只是个名号,并没有什么实权。
“阿黎,你说的娘亲何尝不知道。只是,你爹疼张姨娘,张姨娘肚子又争气给你爹生了个儿子。咱们要是和她们争起来,倒霉的只会是我们。”
朱氏深怕女儿会不自量力的去挑战张姨娘她们,赶紧的劝说。
“娘亲,咱们的情况已经够糟糕了,再怎么惹怒张姨娘,得到的结果都是这样的。既是如此,为何要这般委屈自己?”
之前在相府,她身子没有养好,做不了什么事情。
今时不同往日了,等她把她娘亲的嫁妆偷偷变卖后,她们根本就不需要再看沈浩轩的脸色行事了。
“罗衣,刚才我们进府时看到府里的各种戒备都森严起来了。府里是不是来客人了?”心中下定主意,她坚毅的目光就看向罗衣。
“大小姐,没错。好像是北齐的高太子来了……”罗衣机警的回答着。
朱氏还想再开口劝说女儿一番,沈青黎已经搀扶着落衣的一只手走出屋子了。朱氏赶紧要让王嬷嬷去阻挡沈青黎。
王嬷嬷却把朱氏按在红木雕花的太师椅上,软着声调劝说她,“夫人,您不觉得大小姐再醒来后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可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会躲在您身后的大小姐了吗?老奴觉得大小姐说的没错,咱们都已经被张姨娘她们逼得不能再糟糕了,索性就闹上一回吧。”
朱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