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滋查明吏部侍郎王良收受贿赂,贪赃枉法,鱼肉百姓。诏书下达之日,贬去王良吏部侍郎官职,阖府抄斩。钦此!”
宣旨的锦衣卫刚把诏书宣读完,跪在地上的吏部侍郎王良已经慌张的叫了起来,“不!我要见皇上,我是被冤枉的!”
“嗤。”
一个不屑的轻嘲声落在场中一片人的耳畔中。
“王大人,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叫屈了。因为你贪赃枉法,克扣边关将士俸银,致使几万将士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几万将士被敌军击杀。你明大人要是还敢说你是冤枉的,那大奸臣秦侩都敢从棺材里跑出来说他是忠臣了。”
清越犀利的声音响起,王良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的是一个身穿锦服,身披玄色鹤氅披风,身高八尺有余的男人。
男人立在门口,身后金色太阳光倾照而下,他全身像是镀上了一层耀眼的辉光,高高在上,让人只能仰视他。
王良看着他,身子一个哆嗦,眼神瞬间畏惧起来。
“陆、陆都督……”他张嘴,恭敬的称呼来人。
陆都督,陆淮起,东厂都督。
这人长着一张举世无双的俊容,偏却净身入了宫当了太监。大抵是因为这个缘故,让他性子大变,成了个变态。此人性格暴厉阴煞,对付人的手段阴烈酷森。入宫后只用了几年的时间就将本来受宠的西厂都督刘直给打败,成了皇帝最器重的权臣。
王良一想到陆淮起今天竟自己出面来捉拿他,头皮就发麻。
“嗤。”陆淮起已经来到王良面前,轻启他凉薄的嘴唇,又笑了笑。他这一笑,嘴角的弧度写着鄙夷和高高在上。
“陆都督,您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他一身的压迫气息让王良连连低头求饶。
陆淮起双手负后,依旧沐浴在一片金光之中,高高在上的犹如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让人生出一种高不可攀之感。
“王大人,我们这些当官的,平日里为了置对手于死地,用点小手段不是不可以。不过边关将士保家卫国,乃国之栋梁也。本督平日里没少被你们这些官员骂作大奸臣,可也不敢动边关将士的俸银。你倒好,害死了几万人,还奢想活命……”
王良听他说到这里,已经紧紧的抱住他的大腿,拼了命的求饶。陆淮起的目光向场上的一个东厂太监看去。
那太监会意,将一把刀递给陆淮起。
“陆都督饶命啊……”王良看到那把刀,脸色瞬间灰败。却也是在这时,陆淮起手起刀落,下一刻里,他手里的那把刀直接砍断王良的腰脊骨。
腰脊骨被砍断,幸运者可能当场毙命。若是不幸的,那就得受酷烈的疼痛折磨,然后在几日后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王良在陆淮起的手里,成了那个不幸的人了。
惊悚的痛呼声一时间在整个侍郎府上空飘荡,痛呼声后,王良成了一堆烂泥在地上匍匐蜷缩着,场面血腥而吓人。
高高在上的陆淮起淡淡的瞥了一眼王良,风轻云淡的将他轻踢开。随即从怀中抽出一小方手帕,将靴子上的鲜血擦拭干净,这然后才身姿笔挺的走出侍郎府。
侍郎府门口,已经围了一大群的百姓。
百姓们看到走出来的陆淮起时,原本熙攘热闹的场面顿时哑然一片。
陆淮起啊,梁京城街头巷尾谁不知道他的恶名啊。他掌管的东厂,爪牙遍布全国各地,听说得罪过他的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以前梁京城吓唬哭闹不停的小孩子,会说“西厂都督刘直来了”,那些孩子听到刘直的名号保准就不哭闹了。而陆淮起,他是比刘直更恐怖的存在。
稍微夸张些来说,若是哪家产妇要临盆生孩子了,谁提个东厂都督陆淮起的名号,快要出生的孩子都能被吓得又憋回娘肚子里。
这个吏部侍郎王良前段日子刚得罪了他,这不,今天就倒霉了。
陆淮起无视街头百姓们对他的畏惧和忐忑的目光,修长笔直的长腿往马背上一跨,就已经坐在了高头大马之上。
扬起马鞭,他准备进宫向皇帝复命。却在这时,突然瞥见他正前方的方向处立着一个身穿天青色绣莲花及胸襦裙的女子。
女子面上罩着帷帽,帷幔上的轻纱遮住了她的面容。
陆淮起两条锋利如刀削剑裁的眉毛轻挑,这女子突然冒出,该不会又是西厂那个刘直派来刺杀他的刺客吧?这个刘直,上台面的事他做不起来,搞刺杀下毒这种下台面的事情他做的比谁都得心应手。
陆淮起扬唇含笑,正准备让手下去应付这女子时。那个穿着天青色襦裙的姑娘却已经笔直的朝他跪下了。
春日里,她跪着的身后,杨柳依依。
她抻着腰跪在那里,让陆淮起恍然间想起了濯清涟而不妖的清荷。
“民女沈青黎,拜见东厂陆都督。”清甜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坚韧。
沈青黎?
陆淮起眉梢微扬,他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不过,这谁家的父母这么不走心,怎么给自己女儿起了这么个名字,沈青黎,青黎,轻离……
这寓意也太差了吧。
在陆淮起的注视下,沈青黎又是大大方方的取下头上罩着的帷帽。
她把帷帽这么一取下来,街头看热闹的百姓们不约而同的发出一阵抽气声。
帷帽下,这个名叫沈青黎的女子有大半张脸都被火烧毁了。众人看去时就看到她面容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