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吃过早饭,就见贾虎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淑珍二话不说就去厨房弄饭,娟子则赶忙兑盆水放在了门口。见两个女人先忙上了,祥子微微一笑,示意贾虎先洗了脸再说。
贾虎边吃着淑珍端来的稀饭和小菜馕饼,边仔细听祥子介绍案情。末了,祥子长嘘口气说:“从现场情况来看,对方是惯于此道的高手,而且不止一人。采取的手法倒不出江湖的老套数,只是活干得精细。你想想看,认识的同道中有没有这号人。”
贾虎沉吟片刻,若有所思的说:“从前在镖局走镖时,倒是结识了一位此行高手,是燕子门的传人。当时他被仇家所伤,危急中是我出手救了他。起初他和师父在河北一带混,为救人得罪了日本人,就和师父来甘肃投奔师祖,得知师祖夫妇均已双双被人害死。
师父一气之下就去给师祖报仇,不想却反遭人家暗算。依师父临终嘱咐,就索性留在甘肃为师父师祖守孝。这些年听说常在敦煌一带活动,本打算做了那单金沙买卖,就去寻他哩,这不?就给师父逮住到现在么。”
祥子嘿嘿一笑说:“不是逮你是在救你,本地再没懂此行的?”
贾虎嘻嘻一笑说:“本地的那些货都和我差不多,只知道弄些商户的货换些钱花,根本不懂得啥叫古董字画,就是遇到手里也不会拿,还当是破瓷罐旧年画哩。”
淑珍沉吟半晌,自语般的说:“那位道友叫啥哩?有没有说过他师祖是谁?”
贾虎微微愣了一下,继而说:“他姓钱,名叫钱壮我们都戏称他为钱庄,江湖人称穿云燕子。当时,我们一见如故很是投缘,只顾了高兴也没来得及多问,至于他的师祖是谁还真是不知。”
见淑珍的脸上瞬间露出诧异的微笑,轻声嘟囔道:“难道是他?”
祥子听说,急切道:“你知道他是谁?”
淑珍抿嘴一笑,沉思般的说:“记得父亲说起过,他有个徒弟在河北,那时我还小,好像那人还来过我家两次哩。自打父母去世就”说着,淑珍的眼睛像是红了起来。
祥子见贾虎已经放下了碗筷,于是,精神一振道:“我是这么想的,江湖事还得找江湖人。你先好好睡一觉,今晚就连夜赶往敦煌,希望能从那里弄出个头绪来。让小王同你去,他会捣鼓车,路上有个啥事也方便,我给那边警方通个气,必要时直接找警方配合。”
正说着,明月探头探脑的进来,见到贾虎脸就红成个花儿。见娟子眼神怪怪的瞅着自己抿嘴笑,明月忙显得有些慌乱的嗫嚅道:“我是想问问响午吃啥饭哩。”说着,目光闪烁的垂下了头。
娟子噗嗤一笑道:“哎呀,啥时见你这般勤快过,这才放下碗就操起下顿饭的心哩。快去忙你的吧!贾虎一夜都没睡,醒了去找你,真是没出息!”说着,暖暖的白了明月一眼。
明月听说,脸就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嘟噜着嘴白了娟子一眼,便拧身出了门。
见贾虎也面显喜悦而又腼腆的垂下了头,祥子嘿嘿一笑说:“快去踏踏实实的睡一觉吧,人家还等着给你做好吃的哩,倒是我们也跟着沾你的光。”
刚刚说笑着将贾虎赶出了屋,就听接送祥子上班的汽车,准时的停在了院门口。
祥子刚到办公室门口,就见大勇已经等在了那里。于是,边开门边笑着说:“看样子昨晚有收获。”
大勇一副欣然而又疲惫的样子说:“折腾了一天一宿,总共弄出五个与字画文物有关联的人,经过连夜摸底排查,放了三人有两个像是有点问题,其中一个嫌疑最大,手里有几件文物,问他来路死活不肯开口。”
祥子迟疑一笑,说:“那就先会会他,看是哪路神仙。”刚要站起出门,又微微一笑道:“就把他带到这里吧,免得人家感觉是把他当犯人。”大勇会意一笑,便拧身出了门。
不大功夫,大勇就带进个身材瘦小,贼头贼脑目光闪烁的年轻人。见了祥子谄媚一笑,脸上却掩饰不了奸猾刁占之相。
祥子冲大勇暗暗使个眼色,大勇便悄然退出了屋。见那人略显惶恐的样子,祥子微微一笑,边指着对面的凳子示意他坐,边像是拉家常似的说:“听说你对古董感兴趣?手里有不少值钱货吧?”
那人微愣了一下,讪笑道:“哪能哩,也就是随便弄几个换点小钱花花。”
祥子淡淡一笑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郭贵祥,是这里的侦查科科长,也对古玩字画感兴趣,请问你是?”
那人见问,即刻有些惶恐的站起身,声音略显颤抖的说:“原来您是大干部呀,失敬失敬,我叫张三是孚远人。”
祥子听说他是孚远人,便更加来了兴趣。微微一笑说:“孚远我熟悉,你是哪个张家的?父亲叫啥?”
张三微愣了一下,继而迟疑道:“是大有乡张家的,家父叫张有财,我本名叫张守义,因为排行老三,大家就索性叫我张三。”
祥子听了吃吃一笑,颇感意外的说:“你大还好吧?你大哥结婚那会你多大?”
张三像是懵愣了一下,赶忙道:“那会我才三岁多,您认识我大?”说着,张三目光疑惑而又略显惊诧的瞅着祥子。
祥子淡淡一笑说:“想必你也听说过你哥结婚那日,遭遇土匪抢劫的事情吧。”
张三欣然道:“咋不知道哩,那天我还吓得尿裤子哩,要不是县里来人收拾咧那伙怂,我家可就遭大殃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