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一行首先来到本地的两家大户,听了介绍,人家可能是不缺钱吧,对羊绒的事不冷不热的。说是还早,等下来再说。要不是沈万财陪着,怕是连口热茶也喝不上。
又转了几家普通人家,情况也不乐观。人家不是说还没来得及薅绒,就是推辞说还不清楚今年是啥价哩,都不肯痛痛快快的买绒。
折腾了半天,虽然是两手空空,但虎子他们的真实目的是达到了,每到一处,就借机对人家察言观色,瞄眼四处瞅瞅,看是有没有蛛丝马迹。晃到天黑就来到了沈万财的姨妈家。
姨父是个热心的细心人,虎子他们进门没说几句话,就让人家看破了行藏。
让着喝了口茶,姨父便开门见山的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贵,是贼沟村的村委会委员,预备党员。我看你们是冲着前日的案子来的,有啥需要帮忙的就直说。”
虎子见人家那么坦诚,便冲他歉意的笑笑说:“本来也没打算瞒你,我们确实是来办案的。”
顿了一下,虎子见王贵瞪大了眼睛在听,便温和一笑说:“听说这里近来出现过土匪的踪迹,能说说详细情况么?”
王贵沉吟了一下,说:“月头里听村头开店的张寡妇咧咧过,说是遇见三个面生人,买咧些吃喝烟草,还莫话找话的想勾搭她。说三个人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身上臭烘烘的,像是有些日子莫见过水咧。”
王贵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接着说:“噢对咧,还说有个人脸上有块刀疤,像是时间不久才落下的。村里人闲谝,都说是藏在哪里的土匪或是青帮的人。”
祥子若有所思的说:“就出现过一次么?”
王贵面显肯定地说:“就一次,村里人少,来个生人就都知道。”
虎子冲他微微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看来,我们收购羊绒不是季节,想在村里再转悠几天,不知找个啥由头好哩。”
王贵略微沉吟片刻,像是拿定了主意似的说:“收山货!农闲时,家家都都从山里整回些蘑菇木耳什么的,吃不完,开春就有人来收。今年春寒,不然早来咧。”
虎子欣然一笑说:“这倒是条路哩。”
说着,又面显难色的嘟囔道:“只是我们从没捣腾过,都不懂呀。”
王贵听了,不以为然的说:“我家侄子就是行家,每年山下来人都找,村里人也信他。就让他领着你们,保管莫麻搭。”
祥子欣慰一笑,说:“太好咧,那咱明天就下手。”
说着,又面显迟疑的接着道:“怕是还要在你家囤囤货哩。”
王贵爽快的应道:“这莫麻搭么,闲屋子多得是。”
虎子他们又在村里转悠了三天,几乎将村子踏摸了个遍,也没发现任何异常。疑惑沮丧的情绪蔓延着虎子的身心,他一度怀疑自己的侦查手段是否正确。就在虎子进退两难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太阳才偏西,虎子正准备收摊。突然,从包家院里冲出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媳妇,红色的夹袄半敞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虎子正懵愣地瞅着不知所以,只见加沟子撵出个中年男子,手里还拎着个腕粗的棍子。边撵嘴里边气呼呼的嚷道:“我把你个贱货,养你吃,养你喝,倒惯出个性子来咧,看我今儿不敲断你的腿!”
眼看女人冲到干货麻袋后面瑟瑟发抖,一双含泪的眼睛,无助而又期盼的瞅着虎子他们。虎子悲怜的看了女人一眼,一股恻隐之心便悠然而生。
他见那人气势汹汹的冲过来,便将身子挪了挪挡住说:“有话不能好好说么,咋就弄成这个样子哩?”
那男人像是猛然楞了一下,继而,面显不屑的嚷嚷道:“我打婆娘关你屁事哩,来快让开,不然连你一起打!”
说着,便目空一切的朝女人冲去。虎子略微伸了伸腿,那汉子便像是喝醉了酒似的,踉踉跄跄的趴伏在了麻袋上。
那汉子翻身爬起,扔下女人就朝虎子扑来。虎子展开手脚,三下五除二就将汉子服服帖帖的撂在了地上,不敢再爬起来。
汉子困牛般喘息了一阵,懵愣的瞅着虎子嘟囔道:“一个收山货的,手脚咋这厉害哩?让人招架的功夫都莫有,服咧,服咧。”
虎子伸手拉起他,面显威严地说:“还敢打人不?”
那汉子忙摇头说:“不打咧,不打咧。”
虎子瞅了眼依然筛糠似的女人,迟疑的说:“他说不打人咧,回家好好过日子吧。”
女人见说,面显惊恐的朝后退了几步,慌忙摆手说:“我不跟他回去,我要回大有的娘家哩。”
汉子刚要瞪眼说啥,虎子忙面显难色的拦挡说:“既然人家不愿回去,就让他到娘家住段日子也好。等气头过咧,你再接她回来。放心吧!这事既然让我给遇上咧,我就管到底。我们也要去大有,正好结伴走,你给备头驴吧。”
那人还要猴急的说啥,虎子面显冷峻而又威严的瞅了他一眼,那人便没了气性,恹头耷拉的转头离去。
这时,女子才如梦方醒般的慌忙跪倒,给虎子磕头,答谢救命之恩。
虎子见那人,牵头只搭条破麻袋的光背子毛驴,恹恹的走来,就动了火气。冲那人迎了两步,没好气的说:“大冷的天,也没说把驴背上铺厚些。”
那人刚要说啥,就见女人倔倔走来,一把拽过驴缰绳,翻着白眼说:“行咧!别磨蹭咧,来快把我的蓝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