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建功,挤到同他一起来的两人跟前,用鞭子捣了捣其中一个,有些不耐烦的嚷嚷道:“差不多就撒手,还磨叽个逑哩。”
那人会意,朝一直围着两匹马转悠的买主,嚷嚷道:“行咧!行咧!就照你说的价吧,我们还有正事哩,让你捡个大便宜。”
那人眼睛猛地一亮,便笑呵呵的同去交割了手续。
祥子知道马建功是个玩家子,手里有了钱,不好好的挥霍享受一番,是不会轻易离开古城的。
于是,便远远的跟着,寻机下手。
马建功三人,先是来到一家车马店,安顿好了马匹。然后,在一家回民饭馆要了两份辣子炒鸡,便搬张桌子,在门前的凉棚下吃喝了起来。
饭馆老板见门前摆上了酒,正想上前拦挡,却被马建功怪眼一瞪,给吓了回去。
祥子佝偻着个身子,领着两个年轻人,活像是父子三人似的进了这家饭馆。
三人各要了一份拉条子拌面,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
在吃喝的档子,马建功从布袋里掏出两叠钱,扔给对面的两个年轻人。
一脸淫笑地说:“吃饱喝足咧,咱到红春院快活快活。他妈的,这些日子蹴在山里,连个母狗都没见着,可把老子给憋死咧。”
对面的小个子,嬉笑道:“大哥还找柳青儿么?”
马建功自美的“嘿嘿”一笑,嘟囔道:“那丫头会持弄男人,我就再莫遇上过比她舒坦的。”
说着,满脸淫笑地灌下了一杯酒。
到了红春院,祥子让二人守在门外,只要跟马建功同来的两人一露面,就立刻下手。并叮咛,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自己便扇忽着草帽进了院门。
妖艳的老鸨,忙迎上来媚笑道:“哎呀,这位大爷可眼生得很,是初次来吧?
我这里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水灵,保你满意。”
说着,便要扯起嗓子吆喝姑娘。祥子忙上前拦住,低声说:“我是来找人的。”
听了这话,老鸨热情洋溢的脸,顿时变得阴沉了起来。
嘴里阴阳怪气的嘟囔道:“我这里只管接人,可不管找人。要是不找姑娘,就请回吧!”
祥子凑前一步,态度诚恳的央求道:“我哥来找柳青儿,不巧家里突然出了点事情,要叫他回去一趟哩。”
老鸨翻着白眼,上下打量祥子一番。鼻子冷哼一声,说:“你是要找马爷呀?他可是我们的常客。看你这脸大胡子,倒也和他有几分相像。只不过,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你不能随便进去找人。等我上去听听动静,看是忙活完了没有。”
说着,扭着黄蜂腰,款款的上了楼。祥子见她才拐弯,便一提腰,几个起落便来到了老鸨的身后。
见老鸨,贴耳在一间屋子的门口听了听,抿嘴笑着摇了摇头。
刚要拧身,便被祥子上前一步,揽在怀里捂住了嘴。
慢慢移到一边,低声说:“我是办案的警察,你要是敢出声,坏了我的事情,我就让张大队长,立马查封你的门!”
老鸨惊恐地瞅了瞅,贴在耳边的大胡子脸,连忙点头称是。
祥子慢慢松开了老鸨,示意让她下楼。
伸手摸出两粒石子,扣在手心。侧耳听到屋内人声床声还在“吱吱啊啊”的叫唤着。
一时也顾不了许多,轻轻推开门,便悄然的立在了床边。
马建功正厥着沟子忙活哩,突然听得门响,便头也不回的骂道:“不看老子正忙着么?懂不懂规矩哩!来快给老子滚逑子!”
祥子冷哼一声,说:“你先歇会吧!老朋友来看你咧。”
马建功先是猛地一愣,接着,翻身从枕头下抽出驳壳枪,便指向了祥子。
未等他把枪管顺直,祥子手中的一粒石子,已经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马建功的手腕。
只听马建功“哎哟”一声,手里的枪便无力的落在了床上。
未等祥子开口,马建功便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神情紧张而又意外的嚷嚷道:“飞龙侠!别人没这能耐。”
说着,拧身跪在床上,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求饶道:“自从十年前,你我照过面后,我就一直莫在您的地盘下过手。这不听说你,早就不在县衙干咧,才寻个机会弄咧一把。我保证,十年来这是头一回。”
祥子扔了草帽,扯下假胡子。声音冰冷地说:“你倒是有记性,还记得我的石子哩。”
马建功满脸堆笑地说:“飞龙侠威名四扬,神仙般的石子,更是举世无双。今儿栽在您手里,我也不嫌臊得慌,我这就跟你走。”
说着,顺手把枪扔在了地上。又拿过钱袋,拎在手里,哭丧着脸说:“马钱都在这里,我一分也莫动哩,都给您。”
说着,一扬手,钱袋便朝祥子抛了过来。
就在祥子伸手接住钱袋的瞬间,马建功,突然从枕下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把揽过瑟瑟发抖的柳青儿。
瞪着饿狼般的眼睛,嚷道:“放我走!不然,我当场抹咧她的脖子!”
祥子微愣了一下,懊悔的心想:想不到,这家伙这般狡猾。
眼看血珠子已经渗出了刀刃,祥子知道,这个亡命徒,说得出就做得出。
望着柳青儿,惨白而又惊恐得完全僵硬的面孔,和那双哀求无助的眼神。祥子的心,莫名的软了下来。
他镇静的冲马建功摆了摆手,声音平静而又威严地喊道:“别乱来!我放你走。”
马建功,脸上的表情稍稍松软了一些,紧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