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和刘县长来到了警局,张局长正双腿翘在办公桌上,微胖的身子窝在椅子里,眯着眼睛哼小曲。朦胧中,见刘县长进来,慌忙立起身,谄笑着说:“啥事情么,还让您亲自跑一趟。”
刘县长冲他笑了笑,说:“你这回可是立功咧,我要重重奖赏你哩。”
张局长听了,立刻挺直身板说:“为县长效劳,卑职不敢居功。”
刘县长冲他摆摆手,说:“行咧,行咧。这里没外人,你也不必虚套。等会,你随我去县衙给你细说。抓来的三个马匪交给祥子,他另有用处哩。”
张局长立刻瞪起眼,正要嚷嚷,却被刘县长挥手挡住道:“这里面,牵扯到县里的大事情哩,我等会再给你细说。你先让人把他们带过来。”
张局长,狐疑而心有不甘的瞅了祥子一眼,嘴里还想说啥,却见刘县长,冲他焦急的摆着手。于是,便不情不愿的,冲门外喊进个人,交代了几句。那人去后不久,便推推搡搡的弄进三个人来。
淑珍低垂着头,虽然有些蓬乱的头发,半掩了显得疲惫而又憔悴的脸,但依然隐没不了她的清秀和英气。身上白底碎花的衣服,更让祥子心中,腾起一股暖暖的热浪。
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心跳,但灼热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定在了淑珍的身上。他知道,淑珍肯定是已经看到了自己。她之所以努力装作平静而又冷漠,是不想因为她的出现,给自己带来不幸和灾难。
一种怜爱的情愫,迅速蔓延着祥子的身心。
刘县长,适时的干咳两声,说:“我是本县县长,马仲英攻打过县城,给县里的人力物力,造成过巨大的损失。省里,已经将他定性为匪。你们曾是他的部下,自然也是匪。是匪,按律就得当斩,你们可有话说?”
略微沉默了一会,只见淑珍上前一步说:“我们有罪,任凭发落,绝无二话。只是马占全村长,是无辜的。是我们隐瞒身份,骗咧他。还请县长大人,赦他无罪。”
刘县长细细瞅了她一眼,微笑着点头说:“不错,有点豪气,死到临头咧,还能为别人着想,是个人物。难怪,有人要舍命救你们。行!我答应咧,还有么?”
淑珍脸上的表情,略微活泛了些。
她轻轻冲刘县长欠身致谢,说:“我们都是穆民,死后,请把尸首交给马占全处理,我要和先前死去的姐妹,葬在一起。”
刘县长,冲她诡异的笑了笑,说:“那如果不让你们死哩?”
淑珍显得有些惊奇,和意外的瞪眼瞅着刘县长。缺乏血色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但又没能说出啥来。一双秀目,像死灰复燃的火炭似的,悄然冲着祥子闪了闪。脸上也偷偷爬上了,淡淡的血色。
刘县长清了清嗓子,朗声说:“本来,你们是死罪难逃。是郭助理以命相保,让本县饶你们不死,并打算让你们为本县做些事。等事成之后,本县赦你们无罪,回家安心过你们的日子。在事成之前,你们要绝对听从郭助理的安排,若有违反不从,郭助理有权,随时枪毙你们。”
三人像是如梦方醒,忙跪倒在地,向刘县长谢恩。
刘县长笑着摆摆手,说:“不要谢我,要谢就谢他吧。”
说着,指了指祥子,拽着张局长出了警局。
大个子和小古城,懵愣了一下,忙上前一步,“噗通”一声,跪倒谢恩。
淑珍的眼筐里,两窝晶亮的东西,水银般的闪烁了一下。身子软软的跪了下去。
祥子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未等淑珍膝盖落地,便伸手将她揽在了怀里。
贴着温软的耳根,嗅着熟悉的味道。祥子动情的低声说:“你咋一声不响,就走咧?可让我一顿好找哩。”
淑珍轻轻蠕动了一下身子,抽泣般的低声呢喃道:“都是胡大的安排。”
祥子轻叹一声,说:“这回,说成啥,我也再不放你走咧。”
淑珍没再说啥,只是把祥子搂的更紧。
大个子和小古城跪在地上,目睹了眼前的情景,又听了他俩个简短的对话,知道他两个从前有故事。 于是,便知趣的悄然起身,默立在墙角。
小古城,无意中踩到了半块核桃皮。在寂静空旷的屋里,发出清脆的响声。将祥子和淑珍,从久别的温情中拽了回来。
淑珍显得有些慌乱的,挣脱了祥子的搂抱。回头羞怯的瞅了眼,僵愣在墙角的二人,神色尴尬的,整理着略显凌乱的头发。
祥子,故意响亮的清了清嗓子,说:“我也不是无缘无故的救你们。眼下县里正是用人之际,杀咧你们也觉可惜。你们愿意跟着我,为县里出点力么?”
大个子和小古城,忙上前一步,拱手道:“从今儿起,我俩的命就是您给的。您让宰羊,我们绝不会杀鸡,绝对尽忠尽力,唯命是从。”
淑珍没啃声,只是深情的瞅了祥子一眼。
祥子咽下一股,从心底腾起的暖流,继续说:“眼下,哈族匪首乌斯满,在阿山闹得挺凶。县城周边的哈族,也蠢蠢欲动。他们拉帮结伙,在城郊乡下,大肆抢劫汉人的牲畜粮食。现在,已经发展到随意杀人的地步。县里没有驻军,警力又不够。所以,打算成立民团,追剿哈匪。你们将被编入民团,重新拿起枪杆,出生入死,你们愿意么?”
大个子略显兴奋地说:“莫麻搭!我在尕司令队伍里干过三年,当过连长。他,小古城,三年前在古城子招的兵,是个神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