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宇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蛮不讲理的女人。
用力敲了几下门,没人开,白敬宇打了个喷嚏,在门外狼狈的穿上羽绒服和裤子。
今天虽然太阳不错,但也是十度以下。
白敬宇穿衣服的时候,听到一阵笑声。他转头看去,发现是隔壁的几个八九岁大小的孩子都在门口偷看。
“他为什么被赶出来了?”一个看着年纪最小的小姑娘歪着头问。
“这还用问,肯定是飞哥没看好呗。”最大的女孩说。
刚才那些要债的动静太大,隔壁的人都听到那些人管白敬宇叫“倒插门”,当时他也没反驳,所以大家自然就认定他是倒插门的了,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新奇。
“可我觉得这个大哥哥挺好看的呀,飞哥为什么没看好呢。”最小的小姑娘不解道。
“切,中看不中用,飞哥才不会喜欢呢。”一个半大小子说。
“我爸说男子汉不要倒插门,一辈子拿你不当人,我以后可不会像他一样当倒插门。”一个吸溜着鼻涕的小男孩大声说。
白敬宇:“……”
他冻得上下牙打架,也不想跟这些熊孩子争论,刚匆匆拉好裤子拉链,就听铁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白敬宇心中一喜,以为那个飞哥想通要告诉他了,没想到出来的是陈医生。
陈双提着一双男士运动鞋闪身出来,一脸同情道:“你的鞋子。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飞哥这是怎么了,她平时不是这样的,估计是被刚才那些人气的。”
“谢谢。”白敬宇微微失落的接过鞋子,把脚下的灰色塑料拖鞋换下来:“陈医生,你能不能帮我问问飞哥,她到底有没有看到那个黑色箱子。”
“我刚才问了,她说不知道。估计是真没看到吧。昨天她把你拉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没看到也正常,要不然你先去河边找找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先这样了。
白敬宇不再耽误时间,道了谢,背起背包就朝河边走去。
陈双关上大门,余飞急急问:“走了吗?”
陈双点头:“走了。”
余飞松了口气,开始收拾地上摔碎的东西。
陈双蹲下跟她一起收拾地上碎了的咸菜缸。
“你这是怎么了?昨晚你把人送回来时还让我过来好好帮人看看伤情,怎么今天一听他名字就赶人走了?”陈双认识余飞这么久,也没见她对谁这样过。
余飞缓了几秒,这才开口说:“他就是云上科技的ceo。我之前在他们公司的时候也只是远远看过他一眼,所以没认出来。今天听到他名字才确定。”
“什么?”陈双顿了半秒才反应过来:“他就是害你丢了工作,还把你赶出海城的人?”
陈双是余飞从小玩到大的老友,余飞在海城的遭遇她只告诉了陈双,连自己家里人都没说。
“你刚才怎么不早说?我还给他拿鞋,我就应该直接拿把扫帚拍死他。”陈双的火气上来,恨不能抓把扫帚追出去。
余飞的怒气已经平息得差不多了,拉住她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有没有说他来这里干嘛的?”
陈双压着火:“你还记得上次护着余美的那个严志高老师吧?这个姓白的是严老师的朋友,之前文涛不是说县里要搞个农机农产品推广大会嘛,严老师就帮他联系了这个农业产品的推广会,他是带着产品过来推广。”
原来是这样。她知道这白敬宇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要灭她这个小角色,但知道他来的目的,她心里还是安心了不少。
但几秒之后又觉得不太对劲:他一个ceo,亲自带着产品来他们这个小县城推广产品?这事跟他亲自过来灭她这个小角色一样离谱,怎么看都透着蹊跷。
余飞想到他这么在意那个黑色箱子,他要是找不到,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陈双知道白敬宇的真实身份后,忽然又问道:“飞哥,你到底有没有看到那个箱子?”
余飞这次说了实话:“看到了。”
那只黑色箱子她的确看到了,她当时手里拉着白敬宇,所以腾不出手来勾箱子。
箱子被水流冲到了中间的支流里,她原本打算今天回来后帮他去下游把箱子捞回来。如今知道他就是白敬宇,那就对不起了,别说帮他去捞,她还希望他永远也捞不上来。
听到余飞这么说,陈双瞬间就觉得解气不少:“干得漂亮,就不应该告诉他,让他吃点苦头。”
余飞这时却不这么想了,要是他找不到,会不会又回来找她?
陈双不知道余飞在想什么,自顾自说:“就是难为了严老师,帮他张罗了大半天,我听文涛说严老师可没少给他打电话。哎,谁让他摊上这么个混蛋朋友呢,只能白忙一场了。”
“不会白忙一场的,三条支流都捞完,最多不超过两天,他要是聪明点,选对地方,一天就能捞上来。”
严志高之前帮余美打退过那几个要债的,余飞对他还是很感激的。那条河现在是干涸期,水位不高,东西好捞。不然她真怕那个白敬宇找不到东西肯定还会来找她,她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牵扯。
陈双一面替严志高庆幸,一面又觉得便宜了那个白敬宇,闷闷道:“你说严老师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谁知道呢。”余飞看了眼早就摔门回自己房间的老妈,她此时也没空再去跟老妈吵了,她快步走到厨房,从昨晚到现在余飞就没能吃几口饭,此时早已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