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管事的李嬷嬷带着人将她团团围住,众人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件玩物。
李嬷嬷看起来面相更加凶狠,咧嘴一笑,直接指挥人:
“去,把她们的衣裳给我扒了!穿的这么花里胡哨的,怎么干活?!”
苏怜儿顿时尖叫起来,下意识地朝那几个朝自己摸过来的粗使丫鬟打去,这些丫鬟长的丑陋,脏手脏脚,沾脏了她怎么办?!
可李嬷嬷却不管那个,让人把苏怜儿按在地下,三下五除二就把她身上的绸缎衣裳剥了个精光。
“看来还是大户人家卖来的丫头呢,穿的这么好。嘿,这身衣裳卖出去,起码得换二两银子吧?”说着就把衣裳收走了。
苏怜儿气急,那是她平常在家的常服,虽然不贵,也是花了二百两银子做的,就这么被抢走了!
“糟老婆子,你给我站住!”苏怜儿大叫着扑上去,一把抓花了李嬷嬷的脸颊。
李嬷嬷嗷嗷叫起来:“好凶的丫头!来人,给我好好教训她!再罚她三天不许吃饭!”
粗使丫鬟们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欺负新人的戏码,顿时冲上去左右开弓,“啪啪啪”几个巴掌,苏怜儿的一张小脸就肿成了猪头。
李嬷嬷恶狠狠地捂着自己的伤口:“小心点,别打坏了。这小脸嫩的,要真是驯不服,还指着这张脸卖进窑子里呢!”
苏怜儿彻底被打蒙了。
这些人不仅打她,还拧她,掐她,拽她头发,甚至往她身上吐口水。
她在家时即便受苏闻歌的欺负,也没有这样被下人侮辱过,苏怜儿一口气喘不上来,顿时大哭起来。
众人见她如此,知道她是服了,李嬷嬷冷笑:“还以为多么贞烈呢,原来就是这么个草包!给她件衣裳,饿三天!老实了再放出来,以后专门伺候我们!”
“嘿嘿,好啊,让她给我们洗衣服!”
“烧洗脚水!”
“还有倒尿桶!”
……
一件又脏又臭的麻布衣服扔在了苏怜儿身上,苏怜儿几欲作呕,连忙躲到一边。
她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撕心裂肺。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落入这步田地。
她和母亲明明是来投奔舅舅和外祖母的,怎么会被当做粗使下人,而且还是最低等的,伺候下人的下人?!
舅舅在哪里?外祖母在哪里?母亲又被她们带到哪里去了?
“娘,娘……”苏怜儿小声啜泣着,回答她的只有屋外看热闹的那些下人们的笑声。
……
苏家。
苏和丧事过后,苏家上下都被苏闻歌整顿了一遍,如今看起来颇为井井有条。
春分自是苏闻歌身边第一大丫鬟,但只有她一人是不够的,于是在春分的举荐下,苏闻歌收了雨乐到身边。
如春分所说,苏闻歌调查了一下,雨乐果然是跟元氏母女有仇,之前之所以那么做,也是为了刺探消息,坑害元氏母女罢了。
当初苏闻歌给春分起名字的时候略微随意了些,因为那天正好是春分,就起了春分这个名字。
但距离现在最近的节气是清明,苏闻歌却自然不可以给雨乐起这样的名字,于是往后挪了挪,改名叫做谷雨。
苏言这几日有点颓唐,一来是太忙,二来是还没从苏和去世的阴霾中走出去,苏闻歌惯不擅长安慰人,只好拜托贺天宁多多陪陪他。
好在贺天宁看起来虽然纨绔,但做起事来却很靠谱,在两人的合力打理下,苏家现在名下的那些铺子很快步入正轨。
需要注入资金的,也都是贺天宁这个富二代先掏了腰包,苏闻歌虽然嘴上叫他二哥哥,但实际不愿意沾光,于是每一笔钱都打了借条,记录在册,预备以后偿还。
然而就在苏家一切都往好起来发展的时候,却有一个不速之客上了门。
说客也不是客,只是苏闻歌并不想见到此人罢了。
不是别人,正是元氏的小儿子,苏川。
“他自称是苏家公子,老奴不认得,就没放他进来。”苏家没多少忠仆,可靠沉稳的更是没有,如今当苏府管家的是贺天宁从龙城找来的一个家生奴仆,人很沉稳,也很有眼力。
苏言不在,苏闻歌便出门去会苏川。
苏川今年十四岁,起先苏言失踪,元氏一手遮天,于是苏川就被定为了苏家的继承人,被养的骄纵不已。
虽说名义上是继承人,但他的刺绣本事却是苏家四个孩子里面最差的那个,不会刺绣手艺不说,打理生意管账之类的事情,更是一窍不通。
元氏一看没辙,就想让他去读书。
送到云城本地的学堂,苏川也不老实,几次都给夫子气的够呛,最后干脆被退了学。之后苏川就闹着要去外地上学,元氏无法,给他送到了龙城去,因此苏家发生这么多事的时候,苏川是不在的。
如今应该是听闻了消息,急匆匆赶回来了。
“二公子骄纵得很,大小姐还是小心应对的好。”谷雨这般担忧道。
春分嗤笑一声:“怕什么,就苏川那模样,咱们大小姐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戳倒了。”
春分对元氏一家三口都没好脸色,上来就称呼全名,也不叫二公子。
苏闻歌回忆了一下,记忆中的苏川人长的不高,却因为胡吃海塞而吃的很胖,模样着实有些滑稽。
这样的体格,哪怕是个十四岁的少年,真动起手来,自然也是比不过苏闻歌的,但是苏闻歌也没有真跟他动